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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十八離開那村子後就一路往平洲城的方向走,他在那村子時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把適合白玉郎使的劍,他打算回武鎮把劍鑄出來給白玉郎送去。他出來找冉非澤是與白玉郎招呼過的,兩個人一起喝了酒,說了說往事,奇怪的是,他們竟然都記不太清蘇小培長什麼樣,除了短髮,還有什麼?
季十八又說起白玉郎更適合使劍的事,白玉郎瞪眼:「你見過捕快使劍的嗎?當然是捕快刀更威風。」
季十八那時也不生氣,只說:「你見過一人拜兩個師門的嗎?我不就是?如此也不見得不好。你們做捕快是為了捉賊擒凶,有稱手的兵器才是好的,官府給佩了刀,不表示捕快就適合刀啊。人人皆不一般,何必拘泥。」
那時候白玉郎眼睛瞪更大:「十八啊,你說話居然有點像冉叔了。」
像嗎?季十八在樹陰下扯了扯領口,又喝了一口水。那之後他上了路,不過後來有收到白玉郎的信,信上說他要是使劍,就一定要是把特別特別好的劍,天下第一劍。他說要季十八鑄的才好。
季十八當時看了信就笑,他知道這是白玉郎在鼓勵他。那日在村子裡教少年鑄器時,他又收到了白玉郎的信,信上說他升了捕頭,言辭之中得意非常。季十八很是替他高興,這一高興,忽然想到了一把劍,那定是再適合白玉郎不過的好劍,既是尋人也無消息,他乾脆先回去給師門報個平安,再給白玉郎早日鑄劍出來,算是給他當上捕頭的賀禮。
季十八在樹下坐了好一會,看了看天色,再行個小半日應該便能到那個叫杏花村的地方,今夜便在那裡借宿一晚好了。他從包袱里掏出紙包,拿出他身上最後一塊乾糧餅子,希望這方向沒錯,不然他今夜就得露宿荒野,還得費勁尋獵才能填飽肚子。
剛張嘴咬一口餅子,一隻瘦瘦的小黃狗顛顛跑了過來,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他的餅看。季十八看看狗,又看看手上的餅,掰了一小塊給它,那狗過來一口吃了。吃完了,竟然就在季十八腳邊坐下,認真看著他的餅。
季十八失笑,咬了一口餅,看那小黃狗似要流下口水來,他又掰了一塊給它,小狗飛快地又吃掉了。吃完後一個勁沖他搖尾巴,繼續盯著餅。
季十八對它笑笑:「還想吃?可我也餓了呀,餅子這么小。」
小黃狗嗚嗚地可憐地叫喚了兩聲。季十八伸手摸摸它的頭,它沒有躲,只直直地盯著他的餅看。
「好吧。我餓了還有些力氣,能找到下一頓吃的。」他說著,把餅子掰了幾塊,全餵了狗。那餅子確實不大,狗吃完了還不走,期待著後面的吃的,季十八笑笑,攤開五指給它看:「沒有了哦。」
狗兒看看他的手,又看看旁邊空著的紙包,搖了搖尾巴,走了。季十八拿起水囊再喝口水,用水來裝肚子,假裝不餓吧。喝了水,把水囊裝好,正準備繼續趕路,為了晚上能吃上飯,一定要找到村子才行。剛要起步,忽然聽到有個女子聲音在喊:「大,大俠。」
季十八轉目一瞧,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個圓臉小姑娘在枝葉中小心翼翼探著腦袋。
目光警惕,又似有希冀。
「姑娘叫我?」季十八客客氣氣。
「大俠。」那圓臉小姑娘見季十八應了,咬了咬唇,可憐巴巴的樣子。
季十八走過去,站在樹下,仰頭問她:「姑娘有何事?」
「大俠。」那姑娘頓了一頓,再頓一頓,小心翼翼,輕輕緩緩,商量似地道:「大俠,救命啊。」
季十八愣住,看了看那樹,是很高,非常高,枝葉繁茂枝杆粗壯。「姑娘下不來嗎?」季十八問,心裡存疑那她是怎麼上去的?而後,他的心忽然狂跳起來。
曾經,冉非澤教他鑄劍時說過,他遇到他的姑娘時,姑娘困在樹上,對他喊壯士救命。如今,這圓臉姑娘也在樹上,對著他喊大俠救命。
是巧合,還是,有人慾給他留信?可知道這件事並且知道他也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冉非澤。
「姑娘。」季十八面色一整,對眼前這人頓時重視起來。
「大俠姓甚名誰?」圓臉姑娘小心問。
「在下季家文。」問他姓名,那定是要驗證身份,季十八趕緊答了。
「季大俠何方人士?」
「羅城葫蘆鎮葫蘆村。」
「何門何派?」
「玄青派排名十八。」季家文心跳得快,是冉非澤師父嗎?她受他所託而來?
那姑娘小心觀察著他,然後又問:「大俠何事來此,意欲去何方?」
「尋人。」季十八忙答,「姑娘,是否有人托你帶信?」
那姑娘頓了頓,未答,卻再問:「大俠意欲往何處?」
「回平洲城武鎮玄青派分院。」
姑娘抿抿嘴,點點頭,又小聲道:「大俠可願救我?」
「自然。」季十八一口答應,剛想招呼一聲自己躍上樹扶她下來,卻見那圓臉姑娘動作麻利地縮回了腦袋,然後哧溜一下噌噌爬下了樹。很高的樹,她輕輕鬆鬆手腳並用地下來了。
季十八呆了一呆,心道這救命果然是試探,想來還真是冉非澤師父的指示,只不知這後頭有何事。
「姑娘……」季十八開了口,正要問,卻被那姑娘一揮手打斷了。「大俠,事情是這般的。啊,對了,大俠身上可有五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