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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哪裡呢?」
「哪裡都去,各大門派各家武林大戶,有些名氣的,他都帶著我去。」
「去做什麼?」
「打架。讓我與那些門派的弟子較量,有些較量的時間長的,便在附近尋處地方開個匠器鋪,讓我繼續學鑄劍燒刃。就這般讓我不停比試,比試完了指點我何處使得不好,何處不該那般應招。那段時日,他還讓我鑄劍,賣給那些武林中人。我一邊留著血汗,一邊還幫他掙著錢。」
蘇小培笑倒:「你師傅倒也有趣。」
「有趣?那些武林人士對他可很是厭煩。」
「為何,大家互相切磋,不是對他們也挺有好處的?」
「倒不是好壞的問題,他們是嫌棄我師傅偷懶,自己的徒弟不好好自己陪著練,非得去占別人家便宜。他們無論是否贏了我,都沒甚面子,加上我師傅這人無甚口德,總招惹他們不高興。」
「不高興還要陪你練?」
「我師傅總有辦法的。」
「那要這樣比試,若是刀劍無眼,將你殺了怎麼辦?」
「那時候武林里還是頗講道義的。大家說好比試,點到即止。」
「那後來呢?」
「後來師傅覺得我學有所成,便丟下我走了。」
「去了哪裡?」
「不知。他只說總算完成師訓,可以自在快活去了。臨行囑咐我,師門沒別的要求,只須收徒傳藝,勿讓本事失傳。」
「那壯士所屬何門何派?」
「不知,師父未曾說過。」
哈?蘇小培訝然:「可是收徒弟,人家會問啊,師父,我們門派叫什麼名字。」
「我拜師時便問過,師傅答曰問這些無用的做甚。」冉非澤摸摸下巴,「多有道理,若我徒弟相問,我也這般答。」
真是……蘇小培無語了。
「其實我覺得是當年師祖太懶,未想名號。」
這樣也行?
「好吧。所以壯士你如今也象你師傅那般,到處尋找有緣人做徒弟?」
「其實,我方才說那許多,是想告之姑娘,所以我至今未娶,並非有所隱疾。」
蘇小培的臉垮下來,壯士,你又拿姑娘家逗樂子了。
冉非澤哈哈大笑。蘇小培斜睨他,確實是逗樂子,看他笑得多開心。
蘇小培完全能體會當年那些武林人士們對這對師徒的怨氣了。
第 41 章(修) (6.2日修字句)
冉非澤在蘇小培心裡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這種寬廣不只在於他有顆敢於助人之心,容得下禮教之阻世俗之困,也還因為他見識廣博,看得起奇人怪事絕不大驚小怪。
不過現在冉非澤先生的心著實是有點太寬了些,居然敢與她調笑起來,他是吃定她這古怪女人不會纏著他照著禮教教導來場「敢調戲就得負責」的約定?
她若是心像他這般「寬廣」,她也該拿這事來嚇唬嚇唬他,可惜她懶得。
其實蘇小培是覺得,冉非澤是調皮當調戲,跟他認真起來就太傻了。就如同她做什麼怪事都嚇不到他似的,他有什麼舉動,她都覺得挺自在。
她與冉非澤,相處得相當自在。
但日子的自在還得依靠物質條件,說到這個蘇小培有些小得意,她可是掙到了穿越後的第一筆錢,那裝銀子的小箱子雖然小小的,雖然銀子已經分了一半出去,但她還是每每想到都要忍不住高興高興。
蘇小培有她要買的必需品,嗯,關於女人的私人用品——能隔水的油紙,柔軟的薄布,還有棉花。
她跟冉非澤打聽了,這些寧安城裡都是有賣的。冉非澤以為她想做身夾棉的厚衣裳,便告訴她就算她再往北去,往後的日子也會越來越暖和,夾棉厚裳得九月、十月後才能用上,現在不急。而油紙要做什麼,他是沒想到,包些飯菜?
蘇小培說不是,讓他別管。
於是冉非澤不管問了,只管帶路。他帶著蘇小培到街市上買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蘇小培對客棧沒甚好感,鑑於她在客棧里的經歷,她覺得財物放在那裡頭很不安心。於是她讓冉非澤給她弄了個小背袋,她斜背在身上,把錢全裝了進去,挎在腰間。寬鬆的外裳一擋,鼓鼓囊囊的。
「不沉嗎?」冉非澤看她那不類不倫的打扮已無話可說。
「有點。」蘇小培雖然也覺得這樣子很彆扭,但這裡不比現代,沒有銀行卡,沒有……
「啊?!」她突然想到了,這裡總該有錢莊什麼的地方可以存錢吧?不過錢存進去之後能放心嗎?支持異地存取嗎?這地方的錢莊是私營企業吧?
「姑娘。」
蘇小培正皺眉思索,還沒開口問,冉非澤卻是說話了。
蘇小培抬眼看他。
「姑娘有時聰慧得令人讚嘆,有時卻又笨拙得頗是讓人心焦。」
蘇小培垮臉,壯士,你這般當面給人評價也是頗讓人心絞的。
最後心焦的帶著心絞的去了錢莊,不過不是存錢,而是去換了銀票。一路上冉非澤還給蘇小培掃了盲,告訴她錢莊裡的門道,什麼字號靠得住,店鋪多,什麼字號欺客,莫打交道。錢莊夥計並非個個都老實厚道,通常換銀都什麼流程,要注意他們的舉動等等。
冉非澤還告訴蘇小培,他們現在拿的是官銀,官銀的份量是足的,做買賣交易都很受歡迎,但市面上有些銀兩上面沒有官印,或者碎銀子也沒有官印,那些不懂門道的便很容易受騙。冉非澤說這些的時候,看著蘇小培的眼神讓她知道他說的容易被騙的人里鐵定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