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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記一邊嘆氣:「這Case真是太沒意思了,這是邂逅啊還是車禍啊,你們以為你們在演言情劇呢?又老套又狗血,小說八百年前都不寫這橋段了好不好。還半夜三更的,差一點就鬧人命了,這樣要是又出意外,我會很麻煩……」正自己跟自己嘮叨,日誌本忽然「嘀嘀嘀」地發出提示音。
月老調出日誌一看,跳了起來:「哎呀,蘇小培……」
塑形已經完成,傳送要開始了。
怎麼這麼突然,之前拖拖拉拉沒進度,現在一下又完成了?
月老一看時間,半夜兩點多了,這時候去敲門通知她會被打吧?而且,他低頭一看,日誌顯示,輸送條已經開始動轉。
「真不是我不提前通知你啊,現實殘酷,我也是措手不及。蘇小培,你肯定已經習慣了,多保重啊。」
蘇小培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是趴在大樹枝上。
只不過這次不是夜裡,是白天,確切地說,是清晨。從她抬頭的這個視角看去,初晨的太陽剛跳出地平線沒多久,清澈的金光,明亮動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日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然後她的注意力從美景轉回現實,這次她趴的樹枝比上回的粗^壯,樹也更高,非常高,高得她這沒恐高症的人往下看時都覺得有些暈。好在周圍的枝椏比較繁茂,她得以借力坐了起來,小心翼翼挪到樹杆邊,靠著坐。
坐穩了,第一件便是在心裡痛罵月老2238號和他的紅線系統八萬字,他們是有深山老林偏執症還是怎地,這麼愛森林當什麼月老啊,去當護林人嘛。
她左右看看,這樹奇高,她視野開闊,除了看到鬱鬱蔥蔥的許多的樹頂,還能瞄見林中偶露一角的山徑。四周安靜,除了鳥叫蟲鳴,再無其它動靜,而她扶穩樹杆才敢低頭細看,下面枝葉有些擋了視線,但目光所及,並無人煙。
再送月老2238號和他的紅線系統五萬字,還說什麼她與程江翌紅線綁得緊,她過來一定會在他周圍,遇不到他也會遇到別的貴人。可她現在看不到什麼人,估計蟲鳥野獸倒是不少的。
蘇小培坐了一會,有些慌了,她扯開嗓門大聲喊:「有人嗎?有沒有人啊?救命!」
她的聲音飄得老遠,她還聽到了回聲,可是等了又等,周圍並沒有人聲回應,甚至不是人的聲音也沒有應她一聲的。蘇小培又喊了幾聲,還是沒人。
她現在也沒心思在心裡偷偷罵人了,她得琢磨眼下這處境該怎麼辦?蘇小培試著彎了身子往下看,下面這一層的枝椏還是挺密的,她伸手搭了一根枝子,伸腳小心踩住一根,試著往下爬。
很驚險地爬下一層,枝椏被她的體重壓得晃了晃,枝葉沙沙聲作響,蘇小培嚇得緊緊抱住樹枝放聲大叫。好不容易穩住了,她喘口氣,試著再下一層,這一層踩到的樹枝比較粗,較結實,她定了定神,卻一時找不到下一層好落腳的枝子。她換了個方向,再往下看,頓時心涼了半截。
再往下幾層之後,就沒有橫出來的樹枝了,筆直的樹杆,一通到底。除非她有神功,能夠抱住這她伸臂都圈不住一半的粗樹杆安全滑到底,否則靠自己之力下樹這件事真的就不用想。
蘇小培考慮了一會,還是努力爬下了幾層,這樣看樹下能清楚一些,若真有路人路過,她呼救讓人發現她也比較方便。
這會日頭已經起來了,蘇小培爬了這半天,沾了一身汗。她看看自己,幸好晚上睡覺是穿著古代樣式的寬鬆衣服,胸前還有加了一層當內衣部分,這樣雖然看上去還有些不倫不類,可怎麼也比維尼小熊睡衣安全。不過可惜她沒有鞋,也沒有穿襪子,實在是這些東西縛著腳她沒法睡,偷了懶就不行了。她嘆氣,還以為月老2238號在真正穿越前還會正式通知她一次,看來她對他抱著任何的希望和信心都是錯誤的。
蘇小培認真四下打量了幾圈,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她會被獲救的可能性,她放聲大喊「救命」,喊了許多聲,沒人應,也沒有看到周圍有任何動靜。蘇小培覺得很熱,嗓子發乾,渴了,她咽了咽唾沫,克服這種不適感,但很快她還覺得餓了。
蘇小培靠在樹杆上,有些自嘲地想這回不會這麼巧又有個好心壯士救了個落難女子跑到她的樹下烤火吧?其實用不著落難女子,好心壯士隨便路過一個也行。等半天半個人影都沒有。太陽已經升到正中了,幸好還有樹蔭替她遮著,她不會曬成^人干。蘇小培忽又想,她不會最後就困在這樹上餓死,然後死回現代去,接著再穿回來,繼續在這樹上餓死,再死回現代去,接著再穿回來……
如果這樣,她一定要把那個2238號……還沒想到她能把2238號怎麼樣,她忽然看到了令她精神一振的東西。
漢子!
一隊漢子!
雖然隔得老遠,但她看得清楚,確實是讓人熱淚盈眶的漢子們。而且其中一人的身影,頗像她那位助人為樂的熱心腸壯士冉非澤先生。
「壯士!!!」蘇小培激動地大叫,差點沒摔下樹去一命嗚呼。
肯定是他!一定是他!那高大的身影,挺拔的姿態,走路的樣子,就算看不清楚臉,她也認得,絕對是他!
「壯士!!!」蘇小培拼盡全力大聲尖叫。
可是冉非澤似乎沒聽到,他們那一隊人走在山徑上,被樹枝葉擋著,一會看得到,一會看不到。瞧那地勢,與她似乎還不在一個平面上。蘇小培一邊放聲大叫一邊眼睜睜看著冉非澤頭也不回的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