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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發呆,屋門被咚咚輕敲了兩聲。蘇小培抬頭,看到是冉非澤。她看看屋外,婁立冬已經走了。
冉非澤走進來,低頭看看她桌上那張紙,兩條橫線,上面幾個點,另有一條短直線把兩條橫線連了起來,還有一條斜斜的長線也將兩條橫線連了起來。
「何意?」他問。
「這是我過來的時間。這是程江翌過來的時間。」蘇小培指著那圖解釋。
冉非澤點點頭,拖了椅子坐她身邊。「你沒想到他只比你出發提前了一會,卻來了這般久。」
「我覺得我得回去問問。」
「問何事?」
「問問月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間範圍他們不控制的嗎?那這麼說如果他是到了未來怎麼辦?比如比我晚了五十年之類的,那怎麼辦?月老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還有程江翌的資料,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他是工程師,是商人,就算人格改變,他的心理控制應用得這般好是怎麼做到的?我先前收集到的資料里,並沒有聽說他有這方面的專長。事實上,他更喜歡開發和創造,管理和控制他是交給他的合伙人……」她說著說著閉了嘴,因為她看到冉非澤的臉色很不好。
「這些都無妨,你就且說說,你打算如何回去?」冉非澤沒好氣。
蘇小培徹底閉嘴了,她能怎麼回去,要是來去自如,她就不愁了。
「不是說你死了就回去了嗎?怎地,你打算弄死自個兒?就因為那個他娘的禽獸比你早來了十多年?」冉非澤一臉的不高興,「你且說說,打算怎麼個死法,需要何種兵器,我都給你鑄。是不是還要我守著你的屍體,替你驗證一下你的屍首會否憑空消失,還是說會有黑白無常用鎖鏈將它拖走……」
「黑白無常不是鎖魂的嗎?」蘇小培小小聲辯,雖然她看的閒書不多,但是這種能算得上「常識」類的傳說她還是知道的。
冉非澤一瞪她,她立馬又閉嘴了,想想又開口:「我就是說說,哪能真回去啊。誰也不想死的是不是?我可怕死了,要不當初付言那般嚇唬我我怎麼會怕成那樣呢?對吧!」抿抿嘴,再拍拍馬屁:「我膽子可小了,虧得有壯士在呢,我真的怕死,不敢死的。我是個正常人。」
「正常這事與姑娘能沾著邊嗎?」冉非澤不吃她這套,撒嬌都不會,狠狠剜她一眼。
這麼凶呢。不正常就不正常吧。蘇小培轉頭,放棄安撫壯士大|爺了。
「你若是死了,我便打斷你的腿。」冉非澤惡狠狠的,她不理他了,他更氣。還說她是正常姑娘,正常姑娘是這般的嗎?正常姑娘這時候該偎過來抱著他的胳膊嬌|聲道「莫惱莫惱,奴家定不敢的」之類的吧。冉非澤想了想,怪噁心的,他也不受用這般的。他咳了咳,被自己噁心得不氣了。
轉頭看了看蘇小培,她盯著那紙看,他拿過了筆,在紙上畫了個圈,又畫了兩點。
「何意?」蘇小培問。
「這是你我。」他點了點那兩個點。
「這是武鎮。」他指的是那個圈。「這裡是平洲城的地頭,是杜成明的地頭。我們在這,便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他的幫手,我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者,你的顧慮是對的,他殺人,是想給你看的。」
「所以,我們該出去。」蘇小培懂他的意思。
冉非澤點頭:「你病了,病得重,心病難醫,我要帶你回寧安城安養,那裡是你熟悉的地方,有朋友,比這處打打殺殺的強,是個休養的好地方。」
「合情合理。」
「這事不用瞞,與秦捕頭杜成明這些人都明明白白地說,杜成明一看還真把你嚇走了,估計一時也不會再下手殺人,你不在了,他殺給誰看?」
「他定是還有後著。」
「到那時再說。我們先回寧安城,從羅靈兒查起,從寧安城府衙里的奸細查起。這般,脫了杜成明的掌控,事情會更好辦些。杜居明弄了兩樁血案,如今困得他脫不開身,這便是我們的時機。」
蘇小培覺得有理,亂糟糟的腦子忽然順暢了起來。她是被穿越不穿越,時間長和短框住了,冉非澤旁觀者清,他說得對。「只有杜成明一夥的才知道我死而復生,不相關的人以為我是被劫走了。還有還有,羅平犯案的石頭鎮離寧安城不遠,離這武鎮卻是兩個方向,他說教導他的那人易容,表示那人對自己並無太大信心,他只是有樣學樣,想用杜成明的那一套為己用,揀了個以為好下手的練練,所以,要查那人,到寧安城更方便。杜成明被困在這,就算同夥要向他報信,一來一往,他的處理時間也不會太快。」
「所言極是,姑娘趕緊接著臥床不起吧。我今明兩日該就能把兵器鑄完,接著便會向杜成明和各派友人告辭。」
「今晚你還要去?」
「自然。」他可是著急得很,趕緊讓她有個防身之物才踏實。
「我不能跟著嗎?」
「不能,你重病呢。」他也是很不情願的,讓別人守著始終不如自己守著踏實。
「那你還帶十八去?」
「有人幫忙自然快些,十八確有兩手,是個好苗子。」
「你這樣讓人家做苦力占便宜,合適嗎?」
「他才占便宜了。」沒拜師沒奉茶沒給錢銀,白學了本事。
「別把十八帶壞了。」她是真心實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