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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培眨眨眼,回視著杜成明的目光,然後,她坐直了。
杜成明哈哈大笑起來,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看著蘇小培:「知道我是怎麼察覺的嗎?之前你裝的確是挺像的,可這會燈光的光線好了,我丟你到椅子上,為了不摔倒,你撐了一撐身體。蘇小培,你看,人就是這樣,本能支配一切,你心裡知道會摔到地上去,你知道摔倒會痛,所以你的本能比你的腦子快。它讓你露了破綻。」
「露了又怎樣?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中沒中你的迷|藥,對你設的局影響都不大。」蘇小培不裝了,說話很響亮。
「也對。」杜成明笑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確是影響不大。事實上,那迷|藥只是防止你在棺材裡掙扎哭叫,惹來麻煩而已。我是打算將你帶到這後,便給你服解藥的,你清醒著,我的樂趣比較大。」
樂趣?真是變|態。蘇小培冷冷看著他。
杜成明將那茶喝下,問道:「你未中迷|藥,為何不掙扎呼救,任憑我帶你走?」
「你沒給機會。」他出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捂著她的嘴。蘇小培盯著他看:「我怕死太快,我還想留著機會將你的醜行公諸於眾。」
杜成明笑了:「機會?你覺得你還有嗎?」他垂下眼皮,手指撫著杯沿,像是輕柔撫著心愛之物。
「我當然有。」蘇小培冷靜道:「只怕是你沒機會再做惡了。」
「是嗎?」杜成明抬眼,對她微笑:「你要如何阻止我呢?」
「你找來那些劫匪也是費了些心思的,你必是要有很好的理由說服他們冒險,必是舊識,才會信你。既是舊識,你便不可能在他們那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只要抓到他們,從他們那便能審出你,你與這劫庵之事脫不了關係。」
杜成明不慌不忙,繼續笑著:「劫庵之事,與之前的所有事又如何聯繫上呢?沒有英文信,沒有案件標誌,作案手法和形式完全不一樣。還是連環案嗎?這次劫匪提了贖金要求,之前的可是沒有。這次劫匪會殺掉三十五個姑娘,之前只有一個,你看,完全不同。」
「人質有三十七個?」
「不,三十八個。先前被你誘著放了兩人,過一會,便是你進棺材後一個時辰,他們會再放掉一人,剩下的三十五人,會全部殺掉。」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那三十五個不是人命,只是花草。
蘇小培不說話。
杜成明笑道:「說什麼一個時辰放六人,你真有意思,不過他們還是只會放一人。你想想,庵外頭那些人,原以為你用被埋能救回六人,結果只有一人,他們發現被耍了,會是什麼表情?可是他們沒有辦法,因為你已經在棺材裡了,而那人質的性命也押在劫匪的手裡,所以只放一人,他們只能接受。頗是無奈啊,對吧?可是呢,就在他們自我安慰,放一人也沒關係,你還撐著呢,後頭還有機會的時候,劫匪回了屋子,已經悄悄地把所有人質全殺光了。待他們知道的時候,他們又會是什麼心情?」
蘇小培瞪著他,杜成明哈哈大笑:「蘇小培,人的心真的是有趣的。希望、失望、再希望、然後絕望。」
「他們沒有拿到錢,殺光了人,豈不是斷了自己的財路?」
「不是還有你麼。」杜成明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在所有事情結束前,誰又會知道人質全死了呢?如果外頭的人真的等到第二個時辰,就會等到劫匪說,他們決定不放人了,一個都不再放,他們手上有人質,有你,官府不送錢,便一個時辰殺一個。於是,大家繼續等第三個時辰,時間到,他們丟一具屍體出去。外頭那些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想像著人質在裡頭的痛苦的恐懼,想像你躺在棺材裡。啊,那個冉非澤,他對你很好啊,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住呢。你說,是你在棺材裡痛苦多一點,還是他是外頭看著煎熬多一點?」
蘇小培咬緊牙關,心裡恨極。
「對了,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要一下全殺光,既然對外頭的人說了一個時辰殺一個,慢慢來也可以,是吧?很簡單的,因為我不想讓他們有機會救出任何一個,前面那三個,足夠了。如果他們提前動手攻入救人,原以為出其不意,原以為勝券在握,但衝進來只看到一屋子屍體,你說,那時候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你這變|態!」
「變|態?不,不,你錯了,每個人都有享受愉悅的權力,只是大家得到愉悅的方法不同。每個人,如果他們有辦法,有本事,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為什麼不要?」
蘇小培沒回答,跟這種扭曲的人是沒道理可講的。她反問:「那我們在這裡等什麼呢?」
「等著品嘗勝利的果實,等著安全脫身,只你和我。」杜成明看著蘇小培,看得她後脊樑發冷。「只你和我。」他又說了一遍。「人死|光了,人走|光了,只剩下你和我。」
109 第109章
杜成明臉上現出幸福的神情:「只有我們兩人,那我們能做的事情就多了。比如,我們可以試試看,心理學專家會不會得恐懼症?你知道該如何克服恐懼的吧,那我就得想辦法破解你的克服,你就得繼續想辦法加強克服。嗯,有什麼事是比埋進棺材更可怕的呢?到時我們可以試試看。我對做心理學實驗也是很感興趣的。」
他是對摺磨凌虐別人感興趣吧。蘇小培緊緊捏著自己的手,強迫著自己不要因為太噁心而移開盯著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