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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培沒插話了,只皺著眉頭細想。
冉非澤一邊聽一邊手裡不停翻看著卷宗,認真嚴肅。
白玉郎於是接著說:「這三樁懸案一直壓著未解,後其中一姓葉的人家實在不服,便跑上城府申冤再報,盼著能有青天大老爺給死去的女兒一個公道。後這事就鬧大了,府尹大人一查,好幾樁案子竟一樣的狀況,一審一究,又翻出其它城縣的兩樁案來,這一共便是五樁案了。事情非同小可,府尹大人便商請秦捕頭赴各地追查究辦。事情原是無甚進展,但天網恢恢,在那雲沙縣,劉家小姐竟然死裡逃生,還記下了那兇犯的模樣,這才讓這連環案有了突破。只是惡人猖狂,有通緝懸賞告示,他還敢在那寧安城繼續犯案,真真是可惡之極。」
「知道了他的相貌,可查出了身份?」蘇小培忽然問,她記得那通緝告示里並沒有寫疑犯的名字。
「並未查到身份。」
「那削髮是在侵犯之前還是侵犯之後?」
「啊?」這一問又把白玉郎問愣了。
「不是說劉家小姐逃過一劫嗎?既然是能將劉家小姐的案子與其它案子並成連環案,那她一定也是遭削髮了,削髮就是這一連串案件中的標誌特徵,對不對?那劉家小姐遭削髮,是在之前還是之後?」
蘇小培古怪的說話語言和奔放的內容讓白玉郎繼續愣,一會反應過來後,臉臊紅了。他不答,低頭吃菜。跟婦道人家討論這些個侵犯不侵犯的,事前還是事後的,他真是開不了口。
他抬頭看了一眼冉非澤,真想問問大哥,能不能讓這個婦道人家離席,別阻著他哥倆商討擒賊大計。他滿腔熱忱投身捕快行列卻一直未有機會大顯身手,這次遇到大哥這樣的人物相助,簡直是千載難逢,揚名立威指日可待。可別最後毀在這古怪的婦道人家身上。
可他看向冉非澤,蘇小培也在看。這小白臉警官別彆扭扭,真是不如冉非澤一半靠譜。他不理她,她便找冉非澤要答案。
冉非澤看了那捲宗,道:「雲沙縣的劉家小姐稱未曾遭難。」
「所以削髮是在事前?劉家小姐趁他削髮之時逃脫出去呼喊,所以倖免於難?」蘇小培又問。
「依卷中所言,確是如此。」冉非澤答了。
白玉郎在一旁用力咳了兩聲,心裡頭用力喊著,大哥,婦道人家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切莫縱容,他嘴裡說著:「大哥,這裡酒菜一般,不如咱哥倆換個地方?」
蘇小培瞪他:「你是來談案子,商量伸張正義的,還是來喝酒的?」想撇開她,那可不行。
這話把白玉郎噎得,礙於偶像冉非澤在場,卻又發作不得,只在心裡念叨:婦道人家,果真是婦道人家。
冉非澤這時放下了冊子,伸手給白玉郎倒酒,問他:「小兄弟對追捕這賊子,有何想法?」
白玉郎被蘇小培氣著,卻被冉非澤這麼一下撫得心裡舒坦了,大哥給自己倒酒,還以自己的意見為先,果然是大哥。
他想到剛才自己被一句話就激得心呯呯跳,真是太不應該,這心是太輕_盈了些,不好,得學學大哥,多麼穩重。
白玉郎輕咳兩聲,道:「我仔細問過了,這賊子專向富家姑娘下手,相貌倒不是全都上等,想來是看中對方家境。許是仇恨富家大戶,藉此泄恨。」
「仇富為何不劫財?」蘇小培插了一句。
白玉郎又被噎住,心裡又不痛快了,婦道人家,沒見識沒禮數。
蘇小培正拿了那冊子在翻,一堆文言文,看得她辛苦,正連蒙帶猜的琢磨意思,聽到白玉郎的話才下意識回了一句,她回完,抬頭看了白玉郎一眼,頓覺自己失言。
這裡可不是現代,白玉郎也不是前來聽取心理專家分析的警官,自己這話插得不妙,相當失敗。她眼見白玉郎努力裝得無事,但表情已泄露了他的惱怒,不禁暗怪自己。
「失財事小,失節事大。這賊子手段,可比劫財惡毒百倍。」冉非澤適時說話,解了這兩人僵局。
白玉郎聞言精神一振,忙道:「大哥所言甚是,與我想的一般。」他得意地瞄了蘇小培一眼。蘇小培暗暗苦笑。
「如今那賊子各處逃竄,但我們已布下天羅地網,莫說這附近幾城,就是再遠一些的地方也都發了懸賞通緝,想來那賊子無路可逃。只他多次做案,必是藝高大膽,不懼官差,但如今有大哥相助,此事定能妥當。我來與大哥商量,看看我們先去何處搜捕才好。」
冉非澤道:「這賊子犯案的地點甚是散亂,似是隨意走到哪便在哪下手,無甚規律可遁。這樣胡亂遊走的賊子,除非他再次行兇,方能顯出蹤跡,不好猜啊。」
「大哥說的是。」白玉郎一拍大_腿,「捕頭大人也是這般說。」
這時蘇小培清咳兩聲,說道:「這兩日冉壯士倒是與我說了些這案子情形,他分析了不了,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白玉郎本不想聽蘇小培說話,但她說是冉非澤分析出的道理,這下他有了興趣,忙問:「大哥,你都有甚想法,快指點指點小弟。」
冉非澤看向蘇小培。
蘇小培挺直了腰杆,這地方性別歧視現象嚴重,她要不「借嘴說話」,怕是沒機會說了。
「冉壯士與我說,連環殺人案里,越早發生的案子,兇手露出的破綻會越多,也越能暴露他的底細。因為連環案的兇手越犯案就越熟練,屢屢得手也會讓他更加自信。冉壯士說如今官府布下了天羅地網,他若再去這些地方追緝怕是浪費了力氣,所以還是該追查最初的案子,找出這兇犯的身份,了解他為何犯下這些事,這樣說不定就能預測出這兇犯的行動,將他抓_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