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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罵誰?」
兩邊又要動起手來,冉非澤用力咳了數聲,揮揮手:「莫要在我這吵鬧,你們都回去吧,兩日後辰時,鎮中比武台那處見。準備好一隻豬,另外見過傷口驗過屍的人都來吧。」他頓了頓,轉向方平:「方管事,你說是你聽到了鈴聲動靜?」
方平點頭:「確是。我還瞧見了道袍一角,但莊主一身染血躺在地上,我著急先瞧他的傷勢,欲先救人,待確認莊主已然斷氣,兇手已無覓處。我莊中大弟子付言當時追了出去,只恨也沒追上……」
他話未說完,冉非澤擺了擺手阻了他的話:「內情且莫先與我說,我只需知道有人聽到鈴音便好,兩日後你也來。」
「這是自然。」方平點頭,他當然要來,他可是重要人證。
「如此,大家兩日後見吧。」冉非澤再擺擺手,表示送客。
神算門和七殺莊眾人見此情景,均告辭離去,只玄青派蕭其領著幾位師弟留了下來。待另兩派人走了乾淨,蕭其讓自家師弟在外頭守著,他要與冉非澤議事。
眾人一走,蕭其便開口埋怨:「你怎地來得這般遲?」不止神算門找他,他們玄青派也找他,結果他拖了這許久才到,讓他們一鎮子武林人好等。
冉非澤眼皮都沒抬:「來太早得多見你幾日,我不歡喜。」
「呸。」蕭其唾棄他。
冉非澤轉眼看他,聳聳肩:「你也見著了,我一來便得聽他們這般鬧,我無端被牽扯,自然得多考慮數日。」
蕭其一臉不信:「此事事關重大,你莫漫不經心的。」
「我認真得很,放心。」
蕭其緊皺眉頭,忍不住嘀咕「讓人放心」這種品質真的與冉非澤沒甚關係,又抱怨自己與冉非澤太熟,冉非澤這種人與他太熟真的就是落不著什麼好。
蕭其是玄青派的大弟子,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懸劍公子」,玉樹臨風,武藝超群。明明在別人眼中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偏偏時常被冉非澤嫌棄兼使喚。他是不服氣,可他那把「懸劍」出於冉非澤之手,就為這他被壓了一頭,他雖沒被逼迫,但每次還總是不由得跟他混在一起。
他是時常安慰自己,反正不止他,他們「玄青派」名字由來是當年師祖手中曠世無敵的「玄青劍」,這般不巧出自冉非澤的師祖之手,而他師父「鳴音劍」又這般不巧出自冉非澤師父之手。
所以,這般傳承下來,他不算丟人。
「你說,你待如何?」蕭其每次見了冉非澤都不給好臉色,因為他太知道冉非澤這廝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還是很大的染坊。
冉非澤沒答,反道:「你們這些名門大派閒得,總愛管閒事。」
「你才閒得。」
「我是挺閒。」冉非澤完全沒掩飾,還一臉惆悵。他閒得都開始往兒女之情里陷足了,情況是大大的不妙。
「你莫管我們名門大派,你且說說你打算如何辦?」
「該如何辦便如何辦。他們想讓我驗刃痕,我便驗一驗。」
蕭其嘆氣:「這事很不好辦。我師門中有一小師弟,家中也是鑄器,他對兵器刃痕甚有心得,方莊主屍首上那些傷我讓他瞧過了,每一刀均為單刃砍傷,沒甚特別可辨識之處,九鈴斬能砍出這傷,其它刀劍也可。其他各派各人驗的結果也是如此。」
冉非澤摸摸下巴:「九鈴斬刃背為鈍,掛著九鈴,斬頭平口,無法刺入,這與其它刀劍完全不同,而方莊主身上均為單刃砍傷,雖其它刀劍也能造成這傷,但若用其它刀劍過招,刺挑勾劃的傷痕也應該有,所以全數是單刃砍傷更符合九鈴斬的特性,對吧?」
「確是如此。」蕭其看了看冉非澤,好心警告他:「能再鑄一把九鈴斬之刃的如今只有你,若是神算門或是九鈴道人從此事中脫不得身,怕是會將髒水往你身上潑。方才說話間神算門已然有這打算,你可千萬當心,想好對策方好。」
冉非澤點點頭。
蕭其又問:「你可知玲瓏陣中是否有出口可中途偷偷出來?」
「不知。沒試過。誰人闖陣會這般無趣偷偷出來的?若不想破關闖全程的自然也不會進去。」
「九鈴道人闖關花了十日。」
冉非澤點頭,他聽說了。
「我師父獨自闖關,最快也得七日。九鈴道人多出三日,要往返殺人再回到陣中時間也頗是勉強。」
冉非澤再點頭,這個他也聽說了。七殺莊離武鎮尚有兩日腳程,就算拼盡全力趕去殺了人再回來,三日也確是有些勉強。
「你老實說,你闖關最快花了多久?」蕭其一直想問這問題,冉非澤師門對兵器機關暗器陣法之類的都相當精通,玲瓏陣里的很多新機關還是他們覺得有趣往裡加的。雖冉非澤一直沒說,但蕭其覺得他破陣有可能會比七日還快。
冉非澤看了看他,回道:「五日。」
「果然。」蕭其嘆氣。「若是以你的破陣時間來算,九鈴道人偷偷出陣往返殺人的時間便綽綽有餘了。」九鈴道人對奇門遁術也很是精通,且並非第一次入陣,若是有心鑽研,能更快的破陣也不一定。所以十日出陣這個時間,究竟有沒有問題呢?
冉非澤沒說話,想了半天卻是忽然問:「你說你家那個鑄器的小師弟入門多久了?你瞧著他天資如何?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