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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培點點頭:「人的記憶,確實很微妙的。我有辦法。」
第 62 章 ...
這一天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陳孝山與曹賀東等人出去探路,另一隊去探九鈴道人闖關路線的柳顏香等人發了煙彈,那煙彈顏色表示他們那頭遇著了麻煩。大家猜測那邊與他們一般,也是因為大陣形受了影響,有了變化。於是陳孝山也用煙彈發了信號,讓他們退回來,到山澗來集合。總之一眾人出去又回來,四下探路做標記,信號也發了兩回,互通消息,而這些蘇小培都參與不了。
她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大家,然後想辦法要與方平搭上話。
方平受了傷,便一直打坐運氣,有時候起來走走,活動活動。蘇小培觀察了一會,覺得他還是頗為小心警惕,主動靠近並非明智之舉,她換了個辦法,改跟季家文搭話。季家文很有禮貌,有問必答,蘇小培與他聊著聊著,說到自己在寧安城與秦捕頭他們一起查案的事,說了幾件秦捕頭追查案子的手段和方法,季家文聽得津津有味,問了好些問題,羅華一邊削著木枝打算捕魚用,一邊在旁邊也插插話。方平坐得稍遠,但他們說話他是聽到的。他聽著聽著,起身走動了一會,然後回來時往蘇小培這邊坐近了。
蘇小培似不在意,認真答著季家文和羅華的問題。蘇小培在秦捕頭那的時間不算長,能拿出來忽悠人的案例也沒多少,她看方平湊過來了,她開始說她爹當差時的案子。她說到一個兇殺案,有人證目睹了過程,但因為受到了驚嚇和強烈的刺激,所以記憶相當混亂,而這時混亂的記憶被兇嫌利用,使得官差們偵查的方向受到了干擾。但手段高明的官差最後排除掉這些干擾,通過人證的證詞細查細究,最後找到了鐵證,將兇手抓獲定罪。
「人證的證詞是非常重要的。」蘇小培說的認真嚴肅。方平用力點頭。
付言坐得稍遠,這時衝著冉非澤冷笑:「蘇姑娘倒是見多識廣啊,寧安城的女師爺果然名不虛傳。」
蘇小培瞥他一眼,沒吭聲。頓了頓繼續說證詞的收集和分析。冉非澤也在削木枝,聽到付言的話回了他一笑。他知道他的意思,蘇小培說的這案子有人利用證人混亂的記憶干擾查案,他冉非澤在驗刃痕時並沒有迎合七殺莊,他付言覺得他便是在干擾查案,蘇小培舉的這個例子像是在拆他冉非澤的台。
冉非澤看了看蘇小培,看到她似感覺到他的目光,也回視了他一眼,他沖她一笑,繼續手上的活。
蘇小培一口氣講了好些查案的事,聽眾從季家文一人變成羅華、方平、付言等五六人,後來大家有事忙,她的聽眾又變成只方平、付言兩人,當然一直坐在旁邊沒離開過的冉非澤蘇小培沒特別把他劃入聽眾群里,在看到只有方平和付言留下時,她給冉非澤遞了個眼色。冉非澤便開始變成忙碌起來,離得稍遠開始搭晚上的火堆。
蘇小培與方平付言兩人又扯了不少話,努力調整了自己說話的口音和用詞以融入他們,她觀察那兩人的表情和形體姿態,吐苦水自己遭劫後想不起任何事的痛苦。付言問了好幾個尖銳的問題,牴觸和質疑相當明顯,方平低頭沉默。蘇小培覺得她今天的試探已經足夠了,留著機會下次繼續。
她看了看冉非澤,他時時關切著她這邊,見她看過來,還對他眨了眨了眼睛,他就把水囊扔了過來,使喚她去溪邊接水。蘇小培表現得不太情願,跟方平付言兩人打了招呼,走開了。
這日,陳孝山和蕭其等人探了路,去接柳顏香那隊人回山澗,他們出發後,營地里就是曹賀東和冉非澤管事,商定的時候是這麼定,不過曹賀東與冉非澤不對盤,壓根不理他,冉非澤與其他人也沒什麼話,他只管蘇小培,偶爾還會逗逗玄青派的正經小少年季家文,其他人便沒怎麼搭理了。一眾人倒是相安無事,只在營地里等著陳孝山他們回來,打算一起退出玲瓏陣。
這夜裡,照例又生了一圈火堆,蘇小培坐在冉非澤的刀匣上,挨著冉非澤的後背休息。冉非澤拿了件外袍披她身上,免她受涼。她便借著那袍子的遮掩,又在偷偷觀察眾人。
冉非澤與她閒聊,介紹各門各派的功夫路數,各門派都一通夸,還使勁誇了自己。蘇小培看到其他人臉上都有些抽,她忽然明白冉非澤這般胡說八的原因了。果然後來冉非澤又說了一句:「像我這般功力深厚的,耳力極好,那時隔得這般遠都聽到了姑娘的呼救聲。」
蘇小培悟了,冉非澤是在警告她不要以為她這會與他說悄悄話其他人便聽不到。蘇小培附合著說了兩句會武功真好之類的羨慕話,看到有幾人嘴角泛了笑,似乎覺得她的誇讚挺有意思。看來她說得這么小聲這些人確是聽得到的。
於是蘇小培又小小聲似竊竊私語地問:「壯士,等出去之後,安穩下來了,我便用用我在寧安城的法子憶一憶,應該能把腦子裡的事挖出來。」
「就是那媳婦忘了把婆婆的玉墜子放於何處,你幫她回憶出來的那個法子?」
「對的。只是那法子我能對旁人施展,對自己卻是不太行。」
「不行也無礙,慢慢總會想起來的。」
「不會的,有些記憶埋在腦子裡,若沒有引導,很難想起的。對了,你說九鈴道人的那個案子,我這法子能不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