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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培聽了報,與府尹大人和秦德正趕了過來。這事著實是懸乎。

    她問那姓史的夥計,威脅他的人是何樣貎,他說記不清了,因著他抱著筐子剛轉頭,那刀便橫在眼前了,他頭都不敢抬,只注意到刀子。

    又問那人還說了什麼,那夥計又一個勁搖頭,說其它的都記不清,只是那人讓他將要報案的細節說了好幾遍,說得沒錯了便讓他來了,除了那些內容,他根本記不清那人還說過什麼。他甚至記不清那人的聲音粗細。

    秦德正聽得火起,猛地一喝:「那那人是男是女?」

    那夥計頓時愣了,連哭帶喊:「小的,小的原本覺得是男的,可大人這般說,小的,小的又不敢確定了。小的確實沒敢抬頭看啊,那時候小的以為定是會沒命了,嚇得魂都沒了,哪還注意到別的。」

    府尹皺了眉頭,與秦德正和蘇小培一商議,決定先將這夥計拘下,然後讓捕快們去那屋子看看,是否真有姑娘被劫了。待確定了案情,再來細審。

    那夥計聽了府尹這般說,哭天喊地,「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小的確是被人脅迫著來報案的,為何拘小人,小人冤枉。」

    蘇小培打算跟著捕快們一起去那屋子瞧瞧,既是指明道姓讓她查,這裡頭一定有門道。白玉郎聽了此事趕了過來,要與她一起去。蘇小培在門口等馬車時,忽然靈光一現,她奔回衙里,攔下正被押走的那夥計,她問他:「你的姓名,是否叫史瑞?」

    那夥計張大了嘴:「姑娘,姑娘如何知曉的?」

    蘇小培心裡一沉,來了,居然這般快。

    Three,第三個。

    ☆、99第99章

    第99章

    城郊東邊,離了城,未到村,在將近村口山路裡頭,有一座黃泥土坯房。房子不大,破舊待修,屋項上東一堆稻草西一塊氈布勉強遮雨,裡面的擺設更是簡單破舊得可憐。

    蘇小培坐在那屋裡唯一一張瘸腿椅上,看著木板床|上丟著的半截衣裙,那與來報案夥計手上拿著的衣裙能拼上,這表示他們沒有找錯地方,確是這裡了。

    可是這屋子裡什麼線索都沒有。沒有打鬥掙扎地痕跡,沒有任何多餘的物件。屋外的小爐里有燒剩的柴灰,看著像是一早做過飯。周圍並無人家,離山路也還有段距離。蘇小培坐在這裡,將屋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官差四下搜尋線索,外頭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又跑得稍遠些,找了村民詢問,終於問到了些消息。

    這屋只住著一個姑娘,姓李,母親早亡,父親是個獵戶,靠著狩獵為生,脾氣非常不好,所以與村子裡處不來,又沒有錢銀,便在村外頭山邊上自己弄了個土屋子。半年前這李獵戶在山中被野狼咬死了,獨留小姑娘一人。這姑娘個性隨她爹,不好處,也不願回村里,對村里人好意的接濟也不給個好臉,久而久之,大傢伙兒自己也不往前湊了。只偶爾有村裡的大娘會來看望姑娘,給她送點吃食或是舊衣裳。但也真的只是偶爾而已,若是這姑娘十天八日不見人的,大概也不會有人知曉。

    冉非澤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蘇小培站在屋後,對著那山發愣。有官差與他打了招呼,白玉郎也過來將事情與他說了:「現在不好說那姑娘是自己進山里打獵了還是真被人劫走了。村里來看望過她的大娘說,她時常自己進山里挖野菜獵些小動物啥的,一去幾天也是常事。沒人瞧見她被劫走,屋裡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再有,她狩獵的弓箭等物,屋裡也找不到了。因著她與大家走得不近,那身被截斷的衣裙是否是她的,也說不好。」

    冉非澤點了點,朝蘇小培走去。白玉郎跟在他身後,小聲道:「只這事指明要大姐來審,定是有些古怪的。」

    「我知道了。」冉非澤停了腳步,「讓我與她單獨呆會吧。」

    白玉郎張嘴還想說啥,終是點了點頭,退開了。

    冉非澤走到蘇小培身邊,陪著她看了會山,說道:「老六都告訴我了,你莫慌,未必是杜成明,那姑娘也未必有事,許是嚇唬人的,你曾在這城中破了不少案,按說也立了不少仇家……」

    他話未說完,卻見蘇小培搖頭。

    冉非澤閉了嘴,等她說。蘇小培把目光從山的方向轉向他,小聲道:「來報案的人,姓史名瑞,在我的家鄉,史瑞的意思是第三。頭兩回,一和二都是在屍首上放了字條,我們離了武鎮,脫離了他的掌控,他這人,最是不愛這種感覺。所以這第三回,他換了個法子,將遊戲弄得更複雜,於他而言,更刺激有趣了。」

    「史瑞?」

    「有人拿了刀逼|迫著讓他來官府報案,他甚至不認識這李家姑娘,他也不知這處是否真有這樣的屋子,全是按著那人的指示相報。只因他的名字是第三,只有我知道是第三的意思。案子指明要由我來破,五日後找不到人,便得收屍。」

    「那還有五日。」

    「沒有了。」蘇小培搖頭:「不會有五日,那姑娘此刻已經死了。五日,不過是他戲耍我們的時間。」

    冉非澤沉默一會,道:「我與江掌門他們都說好了,只要那杜成明有一絲一毫的不妥當,只要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就有由頭悄悄擒了他。」撇開他捕頭的麻煩身份不說,先用江湖規矩辦他。悄悄擒下,其餘再審了再說。

    「我們除了發現他與我是同鄉外,還能發現什麼?」蘇小培很清楚這裡頭的難處,「我們甚至證明不了那些字紙就是他寫的。」就算是狠得下心來悄悄暗殺於他,也未必能一擊即中,留下後患,杜成明同夥眾多,她與冉非澤此後餘生怕是都會成為喪家之犬。她走了一了百了,冉非澤卻怎麼辦?而無憑無據枉殺人命,她和冉非澤都不是這樣的人,她也確不願冉非澤這樣做。而那些江湖漢子們各有各的利益,此麻煩甚大,若是無憑無據,他們也沒法要求各派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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