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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培這下連心都在燒起來。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跟她說起這個來。她與他交代她可能會不見,他卻求起婚來?她是防著他說著曖昧不清的話,可卻沒料到他跳過一切,直接將軍。
「我,我……」她「我」了半天,終於一咬牙:「不行。」
話一出口,她感覺到他的懷抱鬆了一松,可她這會有些不敢抬頭,她怕看他的表情,他會不會怪她怨她?他對她這般好,她也全心依靠著他。可是不行!蘇小培咬著唇,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蘇小培終於還是抬起頭來,她看著他,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臉有些微紅,但表情平靜。蘇小培說不上來是鬆了口氣還是更難過,她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是該如何解釋
「姑娘好狠的心。」冉非澤揚了揚眉,一本正經地說
蘇小培也不知怎地,看著他的表情,忽覺眼眶有些發熱。「壯士。」一開口發現自己聲音都是哽的,她閉了嘴。
「嗯。」冉非澤笑起來,拇指揉揉她的眉心:「分明我才是被推拒的那個,姑娘莫要先哭搶了可憐,可不能這般不仗義。」
他這話是玩笑話,她應該要笑的,可她卻覺眼眶更是熱,她吸吸鼻子,眨了眨眼,把淚意眨了回去。
「壯士莫怨我。」
「怨,當然得怨。我這般年數了,頭回求親便遭拒,怎地不怨?」話是這般說,他卻對她微笑。
「壯士。」除了喚他,她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她也是第一次被人求婚啊,沒想到是這樣的境況。她相過許多次親,每次她都應對自如,伶牙利齒,如今面對的是冉非澤,她卻詞窮了,非但詞窮,她還很難過
可他們真的是沒可能的。
「壯士。」她忍不住,抱住他:「對不起。」她勢必是要離開的,甚至什麼時候離開都不是由她決定,她沒資格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感情,她沒資格答應他任何事。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現在的心跳是什麼意思,她沒資格多想。
「當說對不住。」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要糾正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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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培撲哧笑出來,眼眶卻濕了,她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眼淚。
冉非澤撫她的頭,笑道:「姑娘若是弄髒了我的衣裳,可得罰姑娘洗衣裳的。可姑娘洗得不甚乾淨,著實讓人發愁。」
「壯士一把年數還幼稚調皮,我也替壯士發愁。」
「我被心愛的姑娘拒了,那才是真的愁。」
又繞回來了,蘇小培想半天,還是只想到一句「對不起」,說完又改口:「對不住。」
「為何?」冉非澤繼續撫她的腦袋,柔聲問。
「我不能永遠留在這。」
「我當初遇到師父的時候,也沒料到日後會拜他為師。姑娘,世事無常,你怎知日後如何?」
「別的我是不知道,可這個卻是知道的。」
「那管它日後如何。先顧得眼跟前的事是正經,日後再議日後之事。」
「可是明知要離開的,何苦耽誤壯士。」
「你現在又未走,狠心拒我才是耽誤。」
蘇小培有些無言了,壯士先生還真是對答如流,伶牙俐齒啊。
「壯士。」她試圖與他把話說開,不讓他心裡有疙瘩。「你知道,我身上有許多古怪的事……」
冉非澤盯著她看,等著她往下說。蘇小培被他看得臉有些熱,一時不知該如何編。
「姑娘是妖怪?」
「不是。」
「是又何妨?」
「不是。」
「那就更無妨了。」
蘇小培張了張嘴,閉上了。她好像,嗯,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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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士。」重振旗鼓,再試試。「壯士,我必是得離開的,這事由不得我決定,我定是會走的。」
「我也離開過姑娘,記得嗎?但我心裡牽掛,同樣身不由己。」
蘇小培心跳又是加速,臉發熱,她想她一定臉紅了。她張了張嘴,又閉上,然後咬唇。她真的,不是對手。
「姑娘對我有情,我對姑娘也很是歡喜,既是兩情相悅,自然要相守白頭。」
「等等。」蘇小培終於找到話說了:「我可沒說過對你有情。」
「這還用姑娘說?」冉非澤認真嚴肅,那正經樣子也不知是不是裝的,「姑娘若是能看到自己,定不會這般辯了。」
看到自己?蘇小培想她知道冉非澤是什麼意思了,她的臉漲得通紅。
「姑娘的眼睛和表情都在與我說,壯士,我對你甚是歡喜。」
蘇小培臉燒得快要滴血,她瞪著冉非澤,終於把他瞪得臉也紅起來。
他嘀咕著:「我這察顏觀色讀心術,可是姑娘親傳。」
傳他個頭。也沒見他用在什么正經地方啊。
「要不,我給姑娘打面鏡子,姑娘自個兒好好琢磨。」
琢磨他個頭。他的臉皮可以再厚一點,有本事他說這種羞人話時別臉紅
兩個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好半天沒說話。
最後冉非澤咳了咳,問:「姑娘意下如何?」
蘇小培也咳了咳,努力說得有氣勢些。「總之,反正,嗯,就是不行。」
第80章
就是不行?
冉非澤撇眉頭,相當不滿。
不滿就不滿,蘇小培努力抬頭挺胸,擠出一句:「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