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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官雖是一方父母官,但這事確是有些說不過去,自然是鎮不住場面。眾官差眼見明明事情有異,偏偏說不出個道理來,事情鬧成這樣,實在是沒了辦法。最後鄉官重重一嘆,說唯有放人一途。
這時候冉非澤卻說,還是再聽一聽蘇小培的想法。
再聽聽那個婦道人家的想法?
眾官差雖是存疑,但還是跟冉非澤一起入了後院鄉官家裡,找了蘇小培。
眼見唐蓮的狀況如此,冉非澤對蘇小培的判斷已確信了大半,他把事情與蘇小培細細一說,問她:「姑娘覺得該如何辦?」
蘇小培在後院等消息,本就把事情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如今看來是事到臨頭了,她抬眼看了看眾人神情,又看了看冉非澤,問:「壯士可信我?」
別人不重要,只要冉非澤站在她這一邊,她相信其它事情就都能搞定。
「信。」冉非澤只給了她一個字。
蘇小培笑了。
是「信」,不是「且信無妨」。
蘇小培站起身來,撫了撫身上布衣的褶子,深呼一口氣,挺了挺脊樑:「那麼,讓我來吧。我會讓她說出實話。」
☆、第 23 章
第23章
讓她來就行?
鄉官有些不信。他們可是使出了各種手段皆是無果,之前冉非澤也是按著蘇小培說的方法去套了話,還是不行。現在讓她來?外面可是鬧翻了天,再不趕緊放人這事日後怕是不好了結。
鄉官下意識地看了看冉非澤,冉非澤也正轉頭看他。那眼神,讓鄉官不知怎地,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我帶姑娘過去。」
於是鄉官前面領路,冉非澤陪著蘇小培一起去了關押唐蓮的屋子外頭。
一路走他還一路與蘇小培說著現時的狀況:「這裡地方太小,平素無事,所以沒有設牢獄,有罪服刑的,是需得關到上邊應南縣的縣牢去。唐蓮已經知道她的親人鄰里在外頭鬧了,方才劉捕快用這事嚇她,說她若不交代,怎麼在親人面前抬頭云云。」他想了想,好象沒什麼漏了的。
此時眾人已在屋前站定,冉非澤問:「姑娘還需知道何事?」
蘇小培搖搖頭,卻說:「我要先見一見那個賣貨郎。」
貨郎和唐蓮關的不是一間屋子,於是鄉官把蘇小培領到了另一邊的一間小屋前。
大家站定了,蘇小培點點頭,鄉官上前打開了房門。
那貨郎見得房門打開便看了過來,見到站在門口的蘇小培一僵,但那驚訝慌亂之色很快掩了過去,他把頭扭向屋內,不再理會門口。
但蘇小培已看清他的樣貌和臉上的神情,她再點點頭,沒進屋,轉身向唐蓮的屋子走去。
鄉官很驚訝,但還是飛快把屋門鎖了跟上。
蘇小培正對冉非澤道:「他認得我,他嚇壞了。該是他沒錯。」
鄉官納悶,嚇壞了嗎?他怎麼沒覺得。於是忙道:「姑娘,光猜是不行的,我們還是得有真憑實據。」
蘇小培點頭:「唐蓮姑娘就是人證。」
鄉官聽罷,連連搖頭,他真是沒什麼信心。
大家又在唐蓮門前站定,蘇小培忽然說:「煩請大人給備些熱水和杯子。」
鄉官不明所以,蘇小培解釋:「給唐蓮姑娘喝點熱水,能讓她冷靜一些。」
「冷靜?她冷靜不就越不肯說了嗎?」
「不,她越冷靜就越能想明白。有勞大人了。」
鄉官看了看冉非澤,答應了。轉身差人火速去取熱水來。
不一會水取來了,蘇小培把托盤接過,這才沖鄉官點了點頭。
鄉官把唐蓮的門打開了。
唐蓮低著頭,聽到了動靜也沒有看門口,她坐在一個破桌邊,盯著桌板發呆。
蘇小培走過去,把托盤放在了她的桌上。
唐蓮看了看水壺和杯子,皺起眉頭,慢慢把往上看,然後,她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你……」
「他告訴你我死了嗎?」蘇小培笑了笑,其實心裡也有些緊張,但她隱藏得很好。
唐蓮盯著她看,還沒從震驚中抽出身來。
蘇小培又笑:「你現在表情的複雜度,可以放進教科書里去了。」
「啥?」唐蓮終於回過神來,說話怪怪地讓人聽不懂的,確實是蘇小培。
蘇小培沒回話,她與唐蓮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一會誰也沒動靜。
鄉官在一旁看著著急,想進去,卻被冉非澤拉住了。鄉官看了看他,冉非澤對他輕搖頭,鄉官嘆口氣,終於沒動。
這時候蘇小培卻動了。她走到門口,把門關上了。
鄉官臉色一變,他可沒打算讓這兩人獨處。冉非澤輕拍他一下,阻止的他的呼喝。在門板要挨到門框時,他伸臂輕輕一擋,阻止了屋門緊閉。
蘇小培只是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好說話,她當然知道鄉官不放心,也明白冉非澤擋門的意思,門留了個縫,大家各退一步。
於是門就這樣掩著,蘇小培轉頭回到了桌邊,坐下了,坐在了唐蓮的對面。
唐蓮一直盯著她看,蘇小培給她倒了杯水,說道:「先喝杯水吧,定定神。我昨日是掉進水裡了,後來冉壯士上山,又把我救了。」
唐蓮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那人明明是告訴她,蘇小培落水後他盯了許久,她沉了下去再沒有起來,他才無奈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