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
冉非澤點點頭,對這個少年來說,這事確實極為重要,也難怪他既期待又慎重。冉非澤笑笑:「你大師兄說得對,我既是贈予你了,這刀便是你的。該用便用,該背著它便背。」
季家文大喜過望,「多謝前輩。」他簡直歡喜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了想,紅著臉往後院跑:「我,我去給前輩劈柴。」
蘇小培看著他就這樣小兔子一般地跑掉了,轉過臉來看冉非澤,冉非澤把事情解釋了一遍,聽得蘇小培不得不誇讚:「這孩子真是不錯啊,謙虛有禮,還敢擔當。想背這刀出去見人,是他有名利追求,用我們家鄉話說,就是還挺有遠大理想的。可他也沒有盲目張揚,還知道討教相關人等。背刀出去的後果,他也定是想明白了,敢背,膽子挺大。」
「是啊,這孩子確是可塑之才。」
蘇小培笑笑:「壯士都要流口水了,是對這孩子動心了吧?」他肯定很想搶他過來做徒弟。
「動心?」冉非澤愣了愣,動心這詞可以這般亂用的?他盯著蘇小培看,正經臉:「我對姑娘才叫動心。」
蘇小培心裡一跳,笑了笑,「我可不會光膀子掄錘,做不得壯士的徒弟。」
「那看來只能留著做娘子了。」冉非澤繼續正經嚴肅。
蘇小培的心跳得厲害,仍是笑著,正想怎麼把話題轉開,後院忽傳來一聲喝:「呔,何方賊子,看招!」緊接著呯呯鐺鐺地打了起來。
蘇小培順勢跳了起來:「是老六的聲音,快去瞧瞧。」說完就往後院跑了。
冉非澤心裡暗惱,怎麼每回到了這種時候都要出些差子來擾他。這姑娘是聽懂還是沒懂?跑這麼快做甚,人家漢子們打架呢,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瞧了有何用?冉非澤慢慢朝後院踱去,他已猜到後頭發生了何事,走過去一看,果然是白玉郎和季家文打在了一起。他已換上了尋常人家的衣裳。
蘇小培站在一旁看熱鬧,看不懂門道,見冉非澤來了忙招手喚他過去,打算讓他實況講解。冉非澤過去了,正打算開口與她說話,白玉郎卻叫喚開了:「冉叔,這人在你後院鬼鬼祟祟,定是賊子。」
「我不是。」季家文柴刀對陣捕快刀,兵器上吃了虧,只認真應對。
「不是賊子在此處做甚?」白玉郎不依不饒,加緊攻勢,可惜占不著什麼便宜。
「劈柴。」季家文擋開一刀,一板一眼答。
「劈柴做甚?」問完這話白玉郎猛地一頓,一抬手:「等下。」季家文立時停了,當真聽話等一下。
「劈柴?」白玉郎有些愣。
「對。」
「劈柴做甚?」
「燒飯燒水。」
白玉郎更愣了:「你是冉叔請的雜工?」仔細一看他,「不對,你明明穿著玄青派的衣裳。說,你玄青派為何在冉叔後院鬼鬼祟祟?」
「未曾鬼祟,只是劈柴。」
「劈柴做甚?」
「燒飯燒水。」
白玉郎臉皮有些抽,這小子是耍著他玩嗎?他明明是問他玄青派為何要給冉叔劈柴,吃飽太閒嗎?
一旁的其他人臉皮也有些抽,忍笑忍的。白玉郎可沒注意,他這會子正冒氣呢。「問你玄青派無緣無故的為何在這後院裡晃悠。」他可是要護衛大姐安全查出擄人案犯的,可是認真上心。特意過來悄悄巡屋子的,結果一眼就看到這可疑人。
「前輩對我有恩。」季家文認真答。
白玉郎撇了眉頭,這才轉身看了一眼冉非澤求證。冉非澤笑笑:「我把我的刀贈予他了。」
白玉郎驚得張大了嘴:「贈刀?冉叔你嫌你的刀不順手了,給我也成啊。」怎麼給這小子呢,羨慕嫉妒恨啊。
「你使劍更合適。」季家文小小聲道。
白玉郎瞪他,「你說啥?」故意擠兌他呢?
季家文小小聲,但還是說:「你腕力靈巧更甚沉穩,臂長腰勁步幅都更適合使劍。」
白玉郎愣愣,使刀使劍不是一樣的嗎?唬誰呢?當他沒見識不懂嗎?他可是武林大家白家莊六爺!白玉郎把身份報了,季家文趕忙施禮,道自己是玄青派排行十八的小弟子,葫蘆村打鐵匠的孩子。
白玉郎有些鬧不清自己是不是又被擠兌了。一旁冉非澤哈哈大笑,白玉郎很想嚷嚷讓冉叔為自己作主,可又覺得在這少年郎面前丟了顏面。
冉非澤笑夠了,過來與白玉郎說了說玲瓏陣的事,又說季家文是個好孩子。完了拍拍季家文的肩道:「眼力不錯,他確是更適合使劍。」季家文受了夸,撓頭靦腆笑笑,「那我接著把柴劈完。」
嗬,還裝勤快。白玉郎悄悄瞪了季家文一眼,這小子受寵受夸,當真是太讓人不舒坦了。
冉非澤把白玉郎拉進屋,與他說了明日要與蘇小培去七殺莊的事。白玉郎自然吵著要去,他道他與劉響受命在此,若不跟著一道去守護說不過去。冉非澤知道他一定是如此說,他也不想麻煩攔他們,便只要求穿尋常人家的衣裳,莫說自己是捕快,白玉郎答應了。
第二天,白玉郎、劉響跟著冉非澤出發。而郝偉留在了開鎮,排查線索,等杜成明和秦德正回來也好給他們交代其他人的行蹤。
七殺莊所在葫蘆鎮離武鎮有兩日路程,葫蘆鎮下面的葫蘆村便是季家文的家鄉,所以這一路季家文很是熟悉,也頗有些興奮。白玉郎時不時撩|撥他一下,鬥氣拌嘴,可惜季家文老老實實,斗不起來,這讓白玉郎頗有些遺憾。蘇小培大病初癒,長途坐馬車有些辛苦,好在眾人都對她很照顧,冉非澤更是周到,所以這一路也未有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