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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了這結果的蘇小培,與一直等在一旁陪著她的冉非澤得意道:「上回失敗了,這次總教我成功一回。」
冉非澤道:「這憶事之法甚妙,姑娘好本事。」
上次他問她是否迷魂術,這次他說憶事之法。蘇小培眨眨眼,悟了。
後府尹將蘇小培叫去,問她用了何種手段,蘇小培將催眠術改了個名字,叫憶事之法,說是其實就是媳婦緊張便想不起來,她陪著說話教她放鬆便能想起來。府尹沒多說,讓她下去了。可沒過幾日,府尹又將蘇小培叫了過去,問她這憶事之法,可否用在招供上。
若是在現代,蘇小培會與他討論一下在法律範疇內以及技術上可實施的結果,可是這裡是另一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裡她最信任的那位壯士先生,早在她用催眠術成功的那日,就諄諄教導她,張揚之人必得先有本事的道理。他說的本事,是刀劍的本事。蘇小培當然明白。
於是蘇小培回復府尹,這法子只是幫助他人在極放鬆的情況多想出些事情來,就如同累了倦了,聽聽曲兒讀讀書的道理是一樣的,只是用的法子不同罷了。所以,用來審訊招供上,怕是不能太靈光。
但府尹並未死心,他時不時喚蘇小培過去聊一聊。甚至秦捕頭和幾位師爺也被拉過來一起商討這法子能怎麼用。
這事讓冉非澤皺了眉頭直嘆氣:「姑娘啊,有些人天生愛招麻煩,興許你便是了。」為了這麻煩,他想走又不能走,能走又不想走,究竟是有多不想走他也有點鬧不清。他嘆氣,戳了蘇小培腦袋瓜子一下。如今有事發生,他不得不走了,想想還真是惆悵。
蘇小培後著自己被戳的痛處,嘀咕:「壯士有心事?」
冉非澤想了想,坦言道:「江湖裡有樁命案,據稱兇器是我師門所鑄的九鈴斬,但被指認的兇手聲稱事情並非他所為,已差人來尋我,讓我去辯傷認兇器。」他頓了一頓,看著蘇小培明白過來有些失落的表情,在心裡嘆了口氣:「姑娘,我有事,必須得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書上說,催眠術並不是要把人哄睡著,而是在對方最專注和放鬆的一瞬,進入對方的潛意識。只要給予足夠暗示,抓得住那個瞬間下達指令,就能催眠成功。
這個伏筆在後文應該還會出現
44、第 44 章 ...
蘇小培很難過。
別離這種事她經歷過不少,但與冉非澤的別離,雖是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讓她非常不好受。她買了燒雞和一壇酒,讓白玉郎給冉非澤送去,算是為他踐行。可她自己卻又不願親自送過去,她想不好該與他說什麼,竟有些躲著這事。
可白玉郎覺得這樣很不錯,還夸蘇小培越來越知禮了,終於知道男女避嫌云云。蘇小培心情不好,壓根沒理他。
白玉郎拿了酒和雞,去了客棧找冉非澤。
冉非澤看到,笑了:「蘇姑娘真有心。」
「咦,冉叔怎知是她買的?」
冉非澤但笑不語。
這問題不難答啊,為何弄得這般神秘。白玉郎撓頭。
一轉頭,看到冉非澤的大包袱。「冉叔打算何時動身?」不是說有急事要辦,可也沒看到他張羅啟程。
「嗯,快了。」冉非澤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包袱。
「冉叔要有難處,直管與我說。」白玉郎覺得冉非澤拖著不走是有難題未解。
「嗯,難處啊……」冉非澤小聲自語,目光落在桌上的燒雞上。
「冉叔是否盤纏不夠?」白玉郎最懷疑這個,他連銀子都備好了,可人家就是不開口借。
冉非澤笑了,然後搖搖頭,又笑。
「冉叔擔心大姐?」白玉郎覺得這理由最是不該。就他看來,大姐這人,韌如牛皮,扯不破戳不爛。沒見過師爺不會寫公函的,沒見過師爺讀不通案卷的,女子識字是難得,但沒見過識字的能把字寫得這般丑的……這些話衙門裡到處都有,若換了別個,早羞愧死了,可大姐神情自若。
這便罷了。沒見過女子這般年數還嫁不出去的,沒見過女子頭髮這般短這般丑的,沒見過女子穿女子衣裳顯得彆扭穿男子衣裳顯得古怪的……這些話大姐也聽過,換了別個,委屈難過總有吧,可相議的人看見大姐原來就站在背後,尷尬不已,大姐反而很冷靜點頭。那被捉個正著的衙役還與眾人道,那時候他真以為蘇師爺會過來拍他的肩說小子你說得真對。他學著蘇小培古怪的口音,惹得眾人大笑。
白玉郎認真對冉非澤說,蘇大姐這般的女子,真不用操心。他真覺得羞死別個嚇死別個一大群,蘇大姐還能好好的。
所以,咳咳,與其擔心蘇大姐,還不如擔心盤纏什麼的這類實實在在的事來得靠譜。
冉非澤抿著嘴笑,拍著白玉郎的肩道:「小子,你說得真對。」他學蘇小培的口氣口音,那才真是十足十的像。白玉郎想哈哈大笑,可看著冉非澤的神情,他不知為何笑不出來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白玉郎的話真起了作用,冉非澤定下了離開的日子,很快,就在明日。
蘇小培聽得消息,心裡更是堵得慌,竟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她覺得她該給自己找些事做,也許還應該再給冉非澤買些踐行的禮物?畢竟燒雞燒酒什麼的,似乎顯不出誠意。她去了街市上逛,走啊走,一直順著冉非澤帶她走過的路逛著。然後她看到側街上立著個街名牌坊,忽然想到,她翻舊案卷宗里看過這街里有幾戶打鐵匠器鋪子,蘇小培沒見過這樣的鋪子,她忽然很想知道匠器鋪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