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
「誰人與你定?定啥了?」冉非澤也抬頭挺胸:「除了定親,旁的我可沒答應。」
耍賴?蘇小培皺眉頭,冉非澤也跟著她一道皺眉頭。僵持半晌,蘇小培終是一嘆,走悲情路線,放軟了聲音:「壯士,我這樣也是為你好。我真的,沒辦法。」她看著冉非澤的眼睛:「你若是真的知曉我的心意,便知我如今確是真心實意,我不能騙你,也不能騙自己,無論你對我是什麼感覺,或者我對你是什麼感覺,我們最後終究是要分開的。好在我們早知結果,可以避免今後的傷心。不如就保持現狀,你我仍是知心好友。其實我,我在我的家鄉也未曾有過像壯士這般的好友,這種感覺彌足珍貴,日後我們分開,我也定是會懷念。你這般的情意,怕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蘇小培說到這,又禁不住有些傷心。
她吸了吸氣,又道:「壯士,我的家鄉,確是太遠了。」遠得無可奈何,遠得徒留傷悲,遠得就算有勇闖千山萬水之心也不可能到達。「對不住,真的不行。」
她的眼睛又濕|了,冉非澤一直盯著她看,忍著沒去撫她的淚痕,只是待她說完了,他開了口,走的竟然也是悲情路線。
「傷心。」他說,聲音又輕又沉。
蘇小培心裡更是難過,可是傷心便傷心,她想他很快會恢復心情的。
「欲絕。」他又說,聲音里滿是感情。
蘇小培差點沒噎著,這人一個詞還掰成兩半說嗎?
「心情這般糟,今日不想做飯了。」
等等,此話怎解?蘇小培臉有些僵,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冉非澤沒再往下說,搖頭嘆息,居然轉身就出去了。蘇小培盯著他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問:「那一會我們出去吃?」
冉非澤正經嚴肅:「我是要出去吃的,就不知姑娘如何打算。對了,姑娘身上有錢銀嗎?」
蘇小培噎著了,不是吧,壯士先生,你的報復要不要來得這麼快?又快又幼稚,這是壯士特色嗎?
冉非澤繼續正經嚴肅,似喃喃自語:「不能做飯好生惆悵,可我只做飯與我娘子吃的。唉,頗是惆悵。」
真是惆悵他個鬼啊!蘇小培真想敲他腦袋。原來他不是報復,他是在要挾。
「壯士,方才我已把話說清楚了。」她必須再強調一下。
「我聽到了呀。」冉非澤無辜又可憐:「傷心。」
他頓了一頓,被蘇小培瞪了:「欲絕是嗎?」
「嗯。」冉非澤很好意思地點了頭:「姑娘果然聰慧。」
聰慧他個頭。蘇小培咧了咧嘴假笑一下,轉身回屋。
她一走,換他在後頭追了:「姑娘幹嘛去?」
「回房等著餓死,反正沒飯吃了。待我死之後乍屍還魂,壯士別害怕,習慣習慣便好了。我大概會死了之後活過來,接著再餓死,接著再活過來,接著再餓死……」她一邊說一邊轉身,看到冉非澤眼裡含笑,顯然覺得她說得很有意思。
笑什麼笑?他以為她開玩笑的嗎?哼!蘇小培再扭頭,回自己屋坐下,攤開紙打開硯盒開始磨墨,打算接著寫她的筆記,不理他了,小氣鬼。
冉非澤厚著臉皮坐到她桌邊,看著她寫字。蘇小培有些彆扭,瞪了他一眼,背了背身。冉非澤還賴著不走,撐著下巴看她。
「做甚?」她終於忍不住趕他,他這樣她都沒法寫字了,想不起來單詞要怎麼拼。
「看看。」他說:「娶不著媳婦便看看姑娘。」
「壯士這般合宜嗎?」蘇小培瞪他,禮義廉恥呢?壯士!
「我又不對別的姑娘這般,挺合宜的。」
蘇小培氣結,壯士,你贏了,你有生之年裡,厚臉皮吉尼斯世界記錄鐵定非你莫屬。她不理他,繼續寫字,專心,要專心,集中精神,想想羅靈兒,想想付言,想想九鈴道人,想想那個「Whoareyou」……她漸漸進入了工作狀態,刷刷地把每件事每個人都記錄下來,認真思考。
冉非澤受了冷落很是不甘,有心要吸引她的注意,可見她這般專注又不想擾她,他喜歡她認真的樣子,她與別的姑娘不同,她獨一無二。可她沒答應嫁他,甚至沒答應要考慮這事,她很果斷地拒絕了。她說她會離開,她說她身不由己,她說一切都不由她控制。
「姑娘。」他忍不住開口。
「嗯?」她正劃著名各人之間的關係線。羅靈兒與付言有同樣的暗格布置,羅靈兒聲稱殺了她,而付言似乎很肯定她是死過,所以羅靈兒與付言之間有聯繫,但沒人見過他們接觸,也許他們之間只是有消息傳遞?為何要傳遞消息?付言要對付九鈴道人,借著殺方同的機會一石二鳥,為何選九鈴道人,羅靈兒與九鈴道人又是否有聯繫?
「姑娘。」冉非澤又喚她,蘇小培轉過臉來,腦子裡還在整理這些關係線。冉非澤道:「姑娘身不由己,無法自控,我又何嘗不是?」
蘇小培眨眨眼,還沒完全回過神來。這時外頭有人大聲喚著:「前輩,前輩,我給你打水來了。」
蘇小培聽得聲音,頭往外轉,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冉非澤嘆氣:「若是我兇殘些,心中暗殺榜的第一位定是這小子,總是壞我好事。」
蘇小培機靈一動,猛地被點醒了。「壯士,你帶我去神算門走走吧。」
冉非澤沒好氣看著她,蘇小培知道他是嫌棄她不解風情轉了話題,她推他一把,嗔道:「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