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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非澤正經臉道:「姑娘寫完了得收拾,下回莫要如此吧。」
蘇小培臉通紅,差點沒把柳枝咬斷。她悶頭把文房四寶都收拾了,放在屋角。然後默默轉身出去準備繼續刷牙。
這時候冉非澤又說話了:「姑娘口嚼枝條,橫衝直撞,是為舉止不端,人前如此,失禮失態,姑娘下回莫要如此吧。」
蘇小培一個踉蹌,差點把柳枝給吞了。這人,他是故意噎她的嗎?
蘇小培橫著臉重重踏步去刷牙了,不回頭不理他,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象聽到了冉非澤的笑聲。
等蘇小培洗漱好回來,冉非澤已經鋪好了他的地鋪,那個超大的包袱如同每一晚那般,橫在蘇小培的床板和他的地鋪之間。
蘇小培把東西放好,繞過大包袱,坐在床板上。
冉非澤出去了,把門關好。蘇小培脫了鞋,脫去外裳,鑽進被子裡。
然後她聽到冉非澤在外頭洗漱的聲響,她把自己用被子裹好,閉上眼睛,培養睡意。
過了好一會,她聽到冉非澤開門關門的聲響,然後是他放好了東西,躺在門後地鋪上的動靜。
屋子裡安靜下來,蘇小培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不一會就覺得困了。昨夜在鄉官家裡睡的,床比這裡舒服,她卻很不踏實,一整晚都覺得緊張。如今硬|邦|邦的床板,她卻感到莫名的安心。
不一會,她睡著了。
☆、第 26 章
第26章
蘇小培這一覺睡得沉,醒過來的時候有些恍惚,盯著髒兮兮的屋頂,過一會反應過來自己又穿越了。
門外傳來輕敲門聲,冉非澤小聲地喚她:「姑娘,該起了。」
蘇小培應了一聲,知道日頭起來了,這酒鋪的人該活動了。後院雖僻靜,但也有人會過來取柴搬雜物什麼的,她洗漱該不方便了。蘇小培爬起來,穿好衣服,拿好洗漱用具,打開門,門口擺著水和桶等物。而冉非澤在不遠處劈柴。
三月的早晨還有些涼意,陽光灑進院子,卻不見得暖。
蘇小培縮了縮手腳,蹲在角落刷牙洗漱,偷偷看了看冉非澤,他顯然幹了好一會活了,薄薄的單衣透著汗,見到蘇小培看他,他也看過來。
蘇小培有些窘,側了側身,用背擋著他的目光,加快洗漱的動作。刷牙有什麼好看的,壯士先生怎麼不說刷牙不雅,非禮勿視了?
蘇小培洗漱好,去了趟茅廁,屏了息進去,火速解決後逃跑一樣地出來。穿越最讓人難受的地方,就是享受不了現代化的馬桶吧。蘇小培苦著臉,忽然想到每個月大姨媽來的時候該怎麼辦?她算了算日子,要是在現代,也快來了,可是在這邊不知道時間會不會跟那邊一樣。
她垮著臉淨了手,回到屋裡,冉非澤正站著,捧著碗吃早飯。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擺著兩隻碗,一碗裝著粥,一碗裝著四個饅頭和一些鹹菜。這些就是他們兩人的早飯了。
蘇小培呼口氣,對自己說沒餓肚子真不錯。跟以往一樣,她坐床板上,就著碗喝粥送鹹菜,再吃一個饅頭。
冉非澤毫不客氣地把餘下的饅頭全吃光了,不但吃得快,還吃得津津有味。蘇小培覺得,她在這個世界能撐下來,也許是因為冉非澤很樂觀,從來沒有表現出吃苦的樣子,這很有積極的影響吧。
待吃得差不多,蘇小培跟冉非澤說今天想去一趟衙門,跟那個山賊羅平聊一聊。她還想好了要是冉非澤問她聊什麼她怎麼答。
結果冉非澤不問,卻是說:「姑娘獨自出門不妥,去衙門尋賊人說話恐遭非議。」
蘇小培剛想說點什麼說服他,冉非澤卻還有後話:「待我幹完了活,午後陪姑娘去吧。」
蘇小培一聽,趕緊點頭。冉非澤陪她去那敢情好,她說話別人聽不懂的,還能讓他幫著補充幾句。
於是這一上午,冉非澤幹活,蘇小培又看了看她的日誌筆記,整理整理了思緒。可那幾頁紙也看不了太久,她把日誌收好,實在無聊,乾脆到院子裡看冉非澤。
冉非澤今天的工作是刷洗酒缸。
酒缸堆滿了院角,一個個有蘇小培齊腰高,還挺沉。冉非澤把它們擺開在院子中間,挑了水過來一個個的刷洗。蘇小培看了一會,覺得自己也能幹,於是過去,打算幫忙。
冉非澤初初看她過來,以為她有話要說,就停下來看著她。
蘇小培被他看得有些侷促,想打退堂鼓,而後一想,她這吃閒飯的蒙他照顧,這麼多天卻從不幫忙貢獻勞力,真是羞愧啊。她這麼一想,趕緊捲起袖子,大聲道:「壯士,我來幫忙。」
冉非澤看她的架式有些愣:「姑娘,姑娘家裸膚露體舉止不端……」
他留著後半句沒說,蘇小培的下巴卻要掉下來了。不是吧,卷個袖子就行為不端?
「那,那姑娘家都不用幹活的嗎?」她看了看胳膊和袖子,皺著眉頭把袖子放下來了。
看,有些寬,幹活多不方便。
冉非澤沒說話,轉頭進屋去了,過了一會出來,手裡拿著兩根布繩。他示意蘇小培把胳膊抬起來,然後他幫著把她的袖口綁上。
「姑娘家要幹活,無外人在,怎樣都好,有人在的,束好袖口。這後院裡時常有人進出,姑娘露了胳膊,自然不好。」
「哦。」蘇小培心裡嘆氣,綁著袖口也很不方便。不過算了,入鄉隨俗,她也不想被人說成有傷風化把她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