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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家的案子和馬征遠的案子,眼下算是了結了。冉非澤準備收拾行李要繼續旅程,蘇小培當然是要跟的。冉非澤決定下一站去平洲城,兩個人坐一塊商討了一下路途所需,蘇小培認認真真地算了算帳,又列了個單子,然後跟著冉非澤上街市去採買。
冉非澤的第一站是去了一家雜貨鋪,雜貨鋪的對面就是蘇小培想去的女裳鋪子,冉非澤買他的所需,而蘇小培則去了街對面的鋪子。
蘇小培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她的單子。她缺的東西挺多的,她要買個自己的水囊,再買兩身衣服,還有毯子,還有她的那些私人用品。她打算多買些姨媽巾材料,提前做好了備用,萬一下回走到了小地方買不到怎麼辦。她還準備買一個大一點的包袱袋,還有洗浴的用品。對了,得再多備雙鞋,這個她居然忘寫上了。。
蘇小培一邊看單子一邊盤算著還缺什麼,沒留心路,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蘇小培趕忙低頭道歉,那人也未怪她,飛快地走了。
蘇小培進了鋪子,按著單子找了她要的東西,一件件拿好擺在了櫃檯上,然後摸腰間背袋打算拿錢,這一摸卻是嚇了一跳,她的錢袋子居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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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銀票、碎銀和銅板,全沒了!
這下可是晴天霹靂,蘇小培當場臉發白。她仔細再摸了一遍,又四下找了找,結果當然是沒找到。蘇小培顧不得店主驚詫地看她,拔腿便衝進了對面的雜貨鋪,一把拉住了冉非澤的袖子。
她慘白的臉色嚇著了冉非澤,忙拉她到鋪子外問她何事。
蘇小培張了張嘴,半天才擠出一句:「壯士,我的錢,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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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非澤挺鎮定,讓她慢慢說怎麼回事。蘇小培心慌意亂,回想了自己從這邊走到對面鋪子的經過,說了一遍後自己也反應過來了,果然冉非澤也道:「姑娘撞的那人,定是個偷子。」
蘇小培抬眼在這街上左右看,哪裡又看得到鬼祟的身影?
「姑娘可記得他長得是何模樣?」
蘇小培搖頭。
「他穿何種衣裳?是何顏色?」
蘇小培又搖頭。她當時低著頭,完全沒注意。
冉非澤安慰她,領著她在鋪子裡和周圍問了問,卻是沒人注意到剛才有人撞過這位姑娘。
大家看著蘇小培時,眼光仍是一貫地有些驚異,眼神里分明透著「短髮的呢,想來是還俗姑子」的意思。蘇小培心情非常不好,若是平常她當瞧不見,可今日失財又被這樣的打量,她的心跌到了最谷底,失落到了極點,竟有了想哭的情緒。。
冉非澤並沒有什麼神奇的辦法能幫蘇小培找回那些銀財,不知道高矮胖瘦,連衣角都沒看清的賊,又上哪裡去找呢?
蘇小培難過的樣子讓冉非澤也沒心思再採買,領著她回客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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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莫愁,十五個銅板的日子都過來了,還擔心二十五兩的日子不成?」他分到的錢銀都還沒花呢,言下之意,他不會丟下她不管。
蘇小培心裡感激,但還是很難過。任誰的全部財產就這麼轉眼間沒了都瀟灑不起來吧。
冉非澤還待再說幾句,這時門外卻有敲門聲響。
打開門,白玉郎毛毛躁躁地進了屋,一進屋便嚷:「冉叔,秦大人想見一見大姐。」話音未落,眼角卻看到了蘇小培:「咦,大姐原來便在此啊。」
秦大人要見她,他跑到冉非澤這來報什麼?蘇小培真是無力,但此時心情不佳,沒精神嫌棄他。
「好了,莫哭喪臉,大人定是又有案子,我們再索他一筆財便是,姑娘莫心傷。」
冉非澤的話讓白玉郎在一旁瞪圓眼,在捕快面前明目張胆地說要向捕快頭子索財,叔,這樣合適嗎?
可惜他的表情沒能讓叔和姐瞄上一眼。
秦捕頭果然是要給蘇小培銀子,但卻不是有案子。
「府尹大人對蘇姑娘的本事甚是欣賞,寧安府城是大城,還轄著周圍數個地域,要說犯事的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大人每日事務繁忙,倒也需要姑娘這般的人物相助。大人有意相請姑娘留在這城裡任個文職,就如同這次案子一般,出謀劃策,指個路子。」
蘇小培有些愣,轉頭看了看冉非澤。
秦捕頭又道:「這衙府後頭,有一空宅,大是不大,但勝在齊整乾淨,兩間屋子,夠姑娘使住,生活用度,會有位婆子相照應。每月給姑娘月銀五兩,已是大師爺一般的月錢。姑娘意下如何?」
蘇小培更驚訝了,每個月給她發薪水,給她房子住,又派個保姆阿姨照顧她?
這是好事吧?她又轉頭看了看冉非澤。
冉非澤沒什麼太大的表情,只是斂眉思索中。
這時秦捕頭又道:「我也聽聞了姑娘要尋人,我們公門中人,也沒什麼太大的本事,但擒賊尋人之事倒是常做。姑娘要尋何人,將體貌特徵身份說個明白,我讓師爺撰份公函派往各地,一旦有了消息便可告之姑娘,這可比姑娘四處遊走打聽來得強。」
這個誘惑可比其它的任何事都靠譜。
蘇小培再次看向了冉非澤。
這次冉非澤也回望了她,蘇小培的心活躍著,甚至可以說有些雀躍著,她滿懷期待地看了看冉非澤,冉非澤卻只是對她微微笑了笑。
這個笑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