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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果然源於生活。
沈言看完後嘆息著離開,並沒有在房間留下任何足跡。
所以,當女大使用時光回溯——看到一個長得像「蜘蛛俠」、動作像「蜘蛛俠」、衣服上寫著「蜘蛛俠」的人掛在屋頂上偷看她寫的愛情小說,整個人都要瘋了。
老娘的那點兒少女心啊!
一切都怪那個阿瑟,老娘要將他碾成碎片!
國家一旦沒有底線,什麼都幹得出來。
這次托莉歐完全是有備而來——她先是指使人化妝成二代的主角阿瑟,在位於兩國邊境上的小村莊安珀大肆屠殺,又故意漏掉一兩個見過阿瑟面孔的倖存者。
然後她帶著這些倖存者到無冬城,在提爾見證下向納舍爾領主指證阿瑟是那個犯下屠殺罪行之人!
不得不說,這波操作讓人智熄。
納舍爾在乎一個邊境村莊的死活嗎?未必見得,因為那種村莊既不向他納稅也不向他效忠。事實上,那是陸斯坎的村莊。但他必須做出在意的樣子,甚至不得不接受陸斯坎那漏洞百出的「證據」——因為真正有效的並不是證據或同情心,而是陸斯坎發出的戰爭威脅。
和平了二十年的無冬城,從城主到平民都不想打仗,因此大部分時候他們都不得不接受陸斯坎的戰爭訛詐……這次似乎也會是這樣。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阿瑟將不得不在提爾神像前接受一場極為不公正的審判。
別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它完全可能……畢竟提爾教義維護的是律法而非公正,他維護的恰恰是現行這種極度傾向於貴族的法律。在這種法律體系中,貴族可以肆意污衊、扭曲、編造證據來謀害平民而無需付出任何代價。平民則只能在這個不公正的法律下努力為自己辯解,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因此哪怕阿瑟事先將口才點到20點,並讀檔50次,用極為精湛的話術通過鼓動現場觀眾贏得這次審判,他也不得不接受另一個不公正的結果——儘管他被判無罪,卻仍不得不被交給陸斯坎。
無冬城根本不可能為了他和陸斯坎開戰。
最終阿瑟的朋友找到了一條隱藏的法律條文,上訴要求阿瑟通過神前決鬥來自證清白……
……
阿瑟是個弓箭手,讓他在狹窄的空間內與人決鬥,勝算幾乎為零!
沈言也不打算以朋友的名義代替阿瑟出戰。
不,應該說根本到不了這一步——因為現實的阿瑟,他既沒有20點口才也不可能讀檔50次,所以他根本連法庭審判都贏不了!
因此,當阿瑟頭腦沉沉的站在法庭上,被女大使托莉歐的詞鋒攻擊得體無完膚,眼看要一敗塗地的時候。
他的腦海中只剩下沈言昨晚突然出現並交代給他的那句話:「傳召證人,我的朋友。你唯一能贏的機會就是,要求傳召證人!」
「我,我要傳召證人。」阿瑟虛弱的說。
「哈哈哈~~~我可不知道還有什麼證人是我不知道的!」大使托莉歐發出尖利的笑聲,在大廳內迴蕩。
法庭上所有人都感覺憤怒,在場一半的人知道阿瑟是無辜的,另一半的人能猜到這是陸斯坎的陰謀,然而這一切毫無用處……在提爾的凝視之下,一切必須以法律之名行事!
就在這時,審判大廳的門被推開,強烈的逆光從門外照射進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內,法庭內的觀眾突然為之一靜,隨即又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聲音!
無數叱責、叫罵、嘶喊混合在一起,匯聚成掀翻一切的巨大聲浪!
因為誰都沒能想到,此刻出現在審判大廳門口的竟然是一名獸人!一名年老、但仍然十分強壯的獸人!他赤裸的上半身上傷痕累累,頭上的角斷了一半,看起來仍然兇悍無比!
老獸人一個眼神,就讓不少貴族婦女尖叫著暈倒……
獸人是北地諸族共同的仇人,可以無需審判都能被認定有罪!然而這就是阿瑟要傳召的證人?
「獸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神聖的法庭上?這也是無冬城的法律?」女大使尖叫著,和所有人一樣全都憤怒不已。
「因為他是證人!」從獸人身後邁步而出的艾瑞貝斯,一句話就像一桶冰水,澆熄了大廳內熊熊燃燒的怒火。「現在說吧,獸人,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出真相……在我砍掉你的腦袋之前。」
大廳內寂靜無聲,每個人都知道艾瑞貝斯審判官對獸人的仇恨。他們毫不懷疑艾瑞貝斯隨手會拔劍砍掉獸人的腦袋,總而言之這個獸人死定了……嗯,現在他們有興趣聽聽獸人說什麼了。
「我沒想活著離開,」老獸人淡定的說,「今天我站在這兒,只想告訴你們這些愚蠢的弱雞一個真相!」
「什麼真相……」下面傳出竊竊私語聲。
「我反對!」女大使下意識猜到這個真相肯定不利於自己,超出掌握的狀況讓她有些氣急敗壞,「把他趕出去!這跟發生安珀的慘案毫無關聯!」
「反對無效,我想聽聽他說什麼。」法官敲著錘子說道。「獸人,你是否和發生在安珀的慘案有關聯?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沒人比我更清楚發生在哪個地方的事情,」老獸人輕蔑的眼神環視全場,「因為屠殺安珀就是我做的!是我把那些人的腦袋一個個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