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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也有喜怒哀樂,神也有追求。哪怕強大如艾歐和環城女士亦是如此,「全知全能」只是無知之輩的妄言。
現實來說,沈言確實無需通過命運捲軸來獲得紅薯種子——通往製圖室的傳送門就在神殿一樓大廳的左側第一扇窗戶,穿過去就是。如果非要找最好的薯種,那麼傳送門出口距離「華夏紅薯之鄉」也不過880公里……但沈言不能那麼做。
就像他上次從製圖室離開時,帶了一些箭頭和與製造箭支相關的小玩意兒。那是就感覺到艾歐對他的態度轉變為厭惡,後來擴散知識時,更是直接收到警告!那時候沈言還以為艾歐是借題發揮,想算他以前大不敬的老帳。可後來等沈言自己開始做研究時才發現,這一切無關其他,僅僅是一位合格的實驗者對搗亂者的憎恨。
大家想像一下,在大學做化學實驗時,你萃取了一夜的試劑被人加了點兒酒精的那種憤怒!
「製圖室世界」就像艾歐耗費無數年建立和推動的一個大實驗室,他可能在研究社會制度演變,也可能在研究人性之謎,甚至可能是「論孤立無魔法世界對多元宇宙存在的意義」……這時候沈言自己離開沒問題,他回去也沒問題。他一個人無關大局,就像一滴水無法影響整個海洋。
但他出來進去的時候還隨意夾帶東西,這些東西上還附帶這地球的知識和製造工藝……那艾歐就不能忍了!因為人的影響有限,而知識的影響是無限的,甚至有可能引發異世界的深刻變革!如果他再把魔法、鍊金傳回製圖室,那簡直等於是掀桌子!
在艾歐眼中,他這種行為就是污染樣本!
當然,作為對於世界多樣性的觀察,艾歐並沒有像某人那樣將製圖室這部分知識徹底封鎖起來。他也留了很多「合法渠道」,來讓這些東西有控制的傳播出去——星際貿易網絡就是其中的一種——符合等價交換原則,與沈言那種掠奪式的進進出出截然不同。
再說誰也無法確定與沈言交易的是製圖室世界,還是另一個類似的世界……艾歐到底在暗中到底推動了多少世界建立,這是個秘密。
反正沈言跑了好幾個世界,表面上看起來世界與世界之間千差萬別,然而那個不起眼的重力常數竟然全都是一樣的……似乎說明了很多問題。
……
紅薯種直接交給蜜雪兒,沈言想了想叮囑道,「……培育好之後,和玉米在內只在蜥蜴人那邊推廣,以後精靈種稻麥,矮人還是以種蘑菇為主。」
這也是為了平衡,好東西不能全放到精靈那邊。
再說蜥蜴人種族天賦未見得比精靈差,蜥蜴人身上有一層天然鱗甲,再套上一副鎧甲就相當於雙層。加上蜥蜴的變色偽裝,忍耐性強,奔跑快速,體力充沛甚至還有紅外視覺等等,天然的偵察型重步兵(有這個兵種嗎?),至少也是個山地步兵。
山地師加上熱量充足的地瓜干,那不是絕配嘛!
聽見沈言的話,蜜雪兒倒想起一件事來,「最近精靈那邊有些人在鬧事,你最好去看看……潘妮不想拿這些瑣事來麻煩你,但她似乎確實很為難。」
「鬧事?這才幾年,吃飽了撐的?」沈言的臉色猛的陰沉下來。
蜜雪兒心中暗自嘆一口氣,她就知道沈言的反應會是這樣的——凡是加入「聖堂」的正式成員都會被提前告知一個例子,那是由聖堂孤兒院的創始人親自處理的——申請人將被告知如果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最好直接離開。
那個例子是這樣的:有個被孤兒院收養的孤兒偷了孤兒院的錢逃走,聖堂只是將他的名字和特徵記下來但沒有做任何追查,就像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然而等這個孤兒將錢揮霍一空,想改頭換面再次混進孤兒院時,卻被抓了出來並讓所有的孤兒院拒絕接收。他的事情也傳揚開,有善心的人不願給他施捨,沒多久那個孤兒就死在距離孤兒院不遠的大街上。
這件事引發了當時的聖堂組織的分裂,不少堅持「至善」之人紛紛離開,但創始人,也就是沈言卻堅持他的決定。甚至將這件事總結為一句話,要求「聖堂」組織不折不扣的執行——「請記住,幫助之手只伸出一次!」
而且讓大家吃驚的是,最先贊同這個理念的居然是當時的老牌兒聖騎士亞特伍德,他說,「有邊界的善能幫助大多數人,沒邊界的善只能滿足自己。」所以他堅決站在沈言這邊,這條理念也在聖堂內被徹底的執行了下去。
蜜雪兒猜到恐怕這樣的事情又要出現一次。
……
「把籠子打開,拒絕圈養!我們不是被觀賞的野獸!」
「我們要求回故鄉!」
「除了吃喝,還有詩和遠方。」
……
包括紫藤鎮、王蜂鎮在內,城市精靈生活的區域有七八個城鎮同時爆發了抗議活動。最嚴重的是,就連王城翡翠城也出現了這種跡象,有幾十個城市精靈聚集到尚未完工的王宮前抗議,這個舉動引發了數千精靈的圍觀,堵塞城市。
背後是否有人策劃暫且不說,事情的起因卻並不複雜。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城市精靈在吃飽穿暖生活安定之後,有些人難免就開始動起別的心思。如果是繪畫、音樂、戲劇這種愛好,鯤鵬世界內有足夠的空間施展。城鎮規劃之初就留下了劇院、露天廣場、環形表演地等區域,足以滿足這些人的需求;旅遊也沒問題,隨著世界擴大,探索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