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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個法則規律性強,有智慧的至高神器完全可以自主運行。操控者的存在顯得多餘,更像是為作弊而生。相比起具有人性弱點的神祇,大傢伙兒普遍認為毫無感情的神器更加可信任,因此天秤女神明明還存在無數信徒和神力,竟完全無法復活。
「稱量」中有「比較」的意思,所以整個天堂山的通道進出的每個過客,其實都在暗中被命運天秤「比較」了一下。而比較的對象則是天堂山放置的一個獒首神使——位階超過它的自然能毫無感覺的經過,而位階等於和低於它的則被至高神器攔下來,成了競技場的挑戰者。
當然,名義上肯定不是「階級低」,而是「身有罪孽」。
反正每個人身上都有原罪,哪怕生活在天堂山的金羽人亦不例外。
最後,一切解釋權歸天堂山所有。
「就是如此,之前天堂山連續發生了幾起黑暗滋生事件,上神震怒,責令我等將天秤甄別的範圍擴大到天堂山全境,徹底斷絕黑暗生長的根源!」金羽神使轉頭對珊妮重點解釋道,畢竟是盟友。
他倆明顯在同一個頻道上,她那麼說,珊妮雖然臉色不好但還是點頭,並轉頭為難的看向沈言——守序陣營就這點不好——當某個東西從強制變成制度時,就算明知道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暴政,他們也會轉而支持這種制度。
見沈言「沒有異議」,金羽神使輕舒了口氣,接著說道,「那我來解釋一下規則。傳送之門會攔下身負罪惡之人……不用懷疑,你們既然停在這兒,就說明已經被攔住了。
如果被攔住,則必須要經歷一場挑戰。
放心,我們沒那麼野蠻,挑戰不一定需要戰鬥,更不需要為此付出受傷甚至生命做代價,只需要為你身上的罪惡等價即可。因為這是洗去你身上黑暗的過程,只能也必須等價。
如果開始挑戰,那麼天堂山將會自願出一人作為對手——雙方一人決定挑戰規則,則由另一人決定挑戰結果。譬如說,如果其中一個提議用劍戰鬥來解決問題,那麼另一方就可以決定戰鬥後的結果,這就是規則。」
珊妮點頭示意完全明白,金羽神使看看沈言,又強調了一句,「我知道地獄有一些不好的習慣,像律師什麼的……但我要強調的是,千萬別在規則里摳字眼。
因為你要明白,和你解釋的人是我,可真正決定這一切的是至高神器命運天秤!
懂了嗎?
和我說的毫無用處!」
「同意!」
「同意……」
……
現實當然沒金羽神使說的那麼簡單。
好像一切都是為了懲治罪惡,天堂山在其中完全是義務勞動,什麼好處都沒有一樣!
人類社會往前看五千年人人都是野蠻人,畢竟人吃人的社會哪來的文明?可讓五千年後的人看我們,依舊人人都是野蠻人……畢竟活在半奴隸半資本主義社會,哪來的勇氣說自己是文明人?
任何社會也都不可能純善或純惡——如果有,那麼淺層次的善就會變成新的惡……
天堂山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做貢獻大的看不起做貢獻小的,積極的看不起消極的,人人都強調自己「特別守序特別善良」,可在這樣的「樂土」上根本沒有足夠的敵人讓他們去證明這一點。
嘴炮飛來飛去的下場就是,仇恨越來越深,逐漸發展為種群撕裂和人人都帶面具的虛偽社會!
為了彌合這一點,大佬創造出競技場,目的是為了讓天堂山的傻白甜們看看多元宇宙真正的壞人是什麼樣的。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以創造者的意志為轉移?
競技場的出現確實轉移了天堂山矛盾的焦點,可複雜的規則選擇,驚心動魄的過程,強烈的血腥衝擊,無不刺激著觀眾的神經!
這是一條不歸路……觀眾們漸漸變得無法滿足,他們需要更犀利的對決,更血腥的結局,以及更意想不到的參賽選手!所以為了他們,主持判決的金羽人變得「娛樂化」,像個小丑一樣的在台上飛來飛去大呼小叫。
而選手逐漸擴大到連表面盟友都包含在內的地步——現場聽見「屠憫者」時的歡呼聲,恰恰說明這就是天堂山居民內心所強烈期待的……
還有龍,龍意味著強大的對手——
他們看膩了天堂山的選手碾壓虐殺對方,現在強烈期待被反殺!憤怒也是一種情緒……當然,如果去現場採訪,絕對每個人都會正義凜然的說期待見證「正義戰勝邪惡」!
我才不會因為金色的翅膀被龍爪撕開、金色的血和內臟鋪一地而興奮到高潮呢。
可以說沈言和珊妮的出現恰好滿足了這兩點,所以現場的情緒極度高漲。
作為主持人的金羽神使其實深知其中的內幕,她也感受到了那股失控的情緒,只是無法宣之於口。畢竟她內心也在羞恥,過去她可是宗教裁判官!
第040章 天堂山(三)
「現在——首先登場的是——屠憫者!」
金羽神使拉長的聲調宣布,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隨之而來。
珊妮身上穿著一件華麗而露肉的「表演鎧甲」,左手握著一面金燦燦的盾牌,右手拿著鑲嵌無數寶石的水晶劍,簡直……浮誇,不,是華麗到極點!
在金羽神使再三保證這一場不會有戰鬥後,出於對盟友的信任,她不得不為了表演效果換上這套服裝。基本上除了不該露的全露在外面,可惜身材實在還是……一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