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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看到這一幕就知道,安娜的大公之位怕是這輩子甩都甩不掉了……
席安娜只是小聰明,人家這才是大智慧。
席安娜就算辛苦一輩子,也比不上她貪污國庫砸錢來得有效果,這真是……連沈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偏偏剛剛辦了件大事兒的安娜女爵還在生氣呢!
因為她上午大張旗鼓的搬東西,不止國庫,還把王宮裡她喜愛的藝術品什麼的統統搬到杜佛莊園來。席安娜知道她搬家似的拿東西只有更開心,因為「暫時在外面住幾天的人」絕不會有這種思路。動靜鬧這麼大,她要傳位給姐姐的消息自然不脛而走。
接下來整整一上午,安娜都在苦惱如何說服那些前來挽留她的貴族。
然而等了一整天,一個人都沒來……
恩希爾皇帝笑得不行,安娜簡直承包了他一整年的笑點。
可安娜女爵卻覺得丟了面子,大為光火!她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的人緣為什麼會這麼差?尤其是席安娜那邊熙熙攘攘門庭若市的狀況,更加讓她不高興。沈言搖搖頭也不去解釋……其實說白了無非就是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
安娜在台上時無為而治,不知多少胸懷大志的人覺得自己是被耽誤了——當年尼弗迦德發動北方戰爭時,要求所有兵員超過兩百人的公國必須派遣軍隊參戰,安娜毫不猶豫的將公國衛隊砍到兩百人的數目——許多遊俠騎士到處鼓譟,說大公毀了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
類似的人不知凡幾,他們看不到自己每天過著平安喜樂的生活,只看得到遭受的「損失」。安娜太過碌碌,讓人感覺似乎換個有能力的君主國家會變得更好。而那些真正的大貴族卻知道大公更替絕非小事,必然是經過安娜和帝國同意的,因此說了也沒用,不如閉門觀望。
「急什麼……且看她起高樓,且看她宴賓客,且看她樓塌了。」
安娜點點頭,勉強自己在搖椅上躺下來,跟沈言、恩希爾等幾人橫做一排。現在陪她的只剩下薇薇恩和老宮廷管家幾個人,有些淒涼。
沈言他們都以為這事兒總算過去了,哪知道半刻鐘之後,安娜女爵又幽幽了嘆了口氣,「唉,為國家操勞了整整十年,我是該好好歇歇。放下!全都放下!不想了!」
沈言和恩希爾一齊囧臉,等等,你剛才說誰勞累了十年?
……
這一天安娜喝得大醉,被薇薇恩扶下去休息時還在不停的說醉話。說不在意,其實還是有些在意的。但無論沈言還是恩希爾都看得很清楚,等這件事結束後,安娜至少收穫一位親姐姐和一個拼命幹活不求回報的勞模,順便還能貪污國庫,她這次簡直大賺特賺。
所以兩個人很默契的將安娜推了下去……
沈言放下酒杯,「那麼陛下,祝您渡過一個愉快的夜晚,我去休息了。」
幾分鐘後,坐在桌子另一端喝酒看書,始終未參與他們話題的葉奈法放下酒杯,「好像喝得有些過量,請允許我先行告退。」
看著沈言和葉奈法幾乎先後腳離開,皇帝和他的情人驚訝的對視了一眼,同時搖搖頭。
……
半夜時分,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從一間客房溜了出來。其中一個人說,「我今天喝太多酒,走錯了房間。」
另一個說,「我也是。」
無語半晌。
幾分鐘後,男人主動打破沉默問,「明天還來嗎?」
「我感覺很棒,明天你給我暗號,去你的實驗室。」
「我也是。」又是一陣沉默,在黑暗中,男人忽然說,「我得澄清一件事,雖然比較尷尬……但我認識傑洛特。」
「呵呵,我也認識。」女人輕聲答道,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認識他的人很多。我們曾經是情侶,或許現在還是,但你不用在意這件事。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除非有一天我們訂下來,否則不會幹涉彼此。我所有的女性朋友中唯一沒和他睡過的那個人你猜是誰?我們的養女希里。」
「哦……這就是另外一件更尷尬的事,」男人說,「我跟希里是朋友。」
「啪!」黑暗中傳來一聲響亮的耳光。
「混蛋!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何不早說!」
……
「該死,那傢伙到底在忙什麼?說邀請我去參觀他的實驗室,可他本人竟然連面都不露一下?他到底想拖到什麼時候?」葉奈法坐在早餐桌邊抱怨著,仿佛沒看見臉上頂著個巴掌印,進門見到葉奈法也在立刻落荒而逃的沈言似的。
這部劇追著真有趣,恩希爾的情人笑著給皇帝插了一塊煎蛋。
過了一會兒,管家富提端著托盤走進來,將鑰匙放到葉奈法的旁邊。「誠摯的向您道歉,葉奈法女士。沈言先生暫時無法抽身帶您參觀他的實驗室。為了表示歉意,他特意命我將鑰匙轉交於您,您可以隨時到沈先生的實驗室自由參觀和使用。」
「謝謝。」葉奈法收下鑰匙,幾分鐘後離開了餐廳。
恩希爾聳聳肩,情人笑著拍了他一下。
……
幾個小時後,換了身衣服的葉奈法返回尼弗迦德人住的小樓。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衣服上,葉奶鎮定自若的解釋道,「真不知道那傢伙都在忙什麼……這裡地下六層確實有一間十分寬廣、設施相當完備的實驗室。但室內鋪著一層灰塵,我猜很久沒用過,試劑全都過期,從這些上面看不出什麼。裡面灰塵太多,我就回去換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