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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濟通無聲嘆息,少商朝她笑了笑,她只能回以搖頭苦笑。
五公主傲慢一笑,道:“還有前年外兄在外郡闖了禍,被人扣住了索要錢財,也是凌不疑連夜過去把事情擺平了……”
駱濟通無力道:“那是歹人聽說宣侯家豪富,特意設局陷害宣侯公子的。”
“那也是外兄無能又魯鈍,虞侯家也豪富啊,怎麼歹人不去陷害他家公子,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就是看舅父秉性柔弱好欺,吃了虧也會忍下藏到肚裡!”
皇后心裡有氣,緊抿嘴唇不說話,只重重的將便面拍放在案几上,殿內眾人俱是靜默。不過宣侯夫婦和王氏父女是不敢張嘴,少商和翟媼是不願張嘴,並在心中程度不同的希望皇后臭罵五公主一頓。
駱濟通覦著皇后臉色,只好繼續救火,笑道:“宣侯一家是出了名的誠懇和善,陛下幾次誇獎,屢有賞賜,您都忘了嗎?”
五公主嘟嘴道:“誠懇和善又不是好欺負,就是因為舅父這幅樣子,難怪父皇只不斷地賞賜金銀田土,卻不委以官職責權,可四姊的舅父們卻大權在握……”
“殿下,適才您不是要問姈娘子的婚事嗎。”駱濟通努力去扯五公主的衣袖,卻被五公主一把揮開,“你別岔開話題,我還沒說完呢。”
五公主扯回自己的袖子,繼續道:“舅父,前陣子我還聽說外兄又叫人坑了,一隻鬥雞被人要去了兩萬錢,那雞是金子做的啊!母后,您別瞪我,我也是為了舅父舅母好,難道看著他們受欺負也當沒看見呀。”
“殿下,咱們說些旁的吧……”駱濟通快要以頭搶地了,她實在不知如何制止五公主。若說她胡說八道吧,她說的又句句屬實;若說她倨傲無禮吧,她又打著關懷舅家的幌子。
“公主殿下。”少商忽然開了口,“您不用這樣為宣侯擔憂,其實陛下早有布置了。”
五公主冷笑道:“什麼布置?你若說不出個緣由,看我治不治你的罪!”
少商捂著胸口,一臉害怕道:“殿下適才還說凌大人養在娘娘跟前,是一家人呢,如今一言不合,這就要治我的罪啦。”
五公主一時語噎,張口結舌。
皇后側頭莞爾,再度拿起案几上的便面,悠閒的搖晃著透氣,“陛下究竟有何布置,你倒是說說……說錯了也無妨。”
五公主見母親包庇程少商,氣憤憤的閉上嘴。
少商朝皇后投去一個明媚可愛的微笑,回頭朝向五公主,道:“我在宮裡這些日子,常聽說四公主沉穩能幹,理財有道。上回我花光了凌大人給我的錢,陛下還拿四公主為例訓斥我呢。陛下說呀,他這許多兒女中,就數四公主最會當家,斷不會受人矇騙,破財丟人。所以呀,您瞧,陛下將四公主許配給了宣侯公子,這正是適才善用,您還擔心什麼呀?若將我這樣的嫁去宣家,那可真是米缸漏底,窮的可以!”
宣侯夫婦正被五公主數落的面上無光,王淳適才眼見皇后臉色越來越難看也覺不妙,翟媼和駱濟通是苦於無計可施,此時聽聞少商這一頓,俱是噗嗤笑了出來。
王淳更是大聲附和:“程娘子說的好!”心想難怪自家女兒鬥不過人家,他是凌不疑,也會喜歡這樣活色生香有膽有智的小美人。
少商薄嗔帶笑,一副小兒女模樣:“王將軍真不厚道,我說自己不會持家,你還說我說得好,回頭我告訴凌大人去!”
王淳朗聲大笑:“好好好,是我說錯了話,回頭我也備份大禮向你賠罪。”又向皇后道,“這孩兒討人喜歡,難怪娘娘和子晟都喜歡她!”
皇后終於露出笑容,笑瞪了少商一眼:“就你會說話。”
五公主見無人幫自己,氣的臉色發青,冷聲道:“四姊好福氣,舅父舅母和善,外兄又是老實人,宣家富甲天下,我就沒她這樣好的……”
少商笑眯眯的打斷道:“五公主將來嫁去越家也很好啊,以後想要駿馬就不用麻煩王將軍了,別說烏雲蓋雪,就是白雲蓋硯台都有!”
此言一出,就是端莊的皇后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王淳咧開兩排後槽牙哈哈大笑,翟媼笑倒在皇后身後,始終愁眉深鎖的王姈此時都笑了出來:“……白雲蓋硯台,哪有這種馬啊。”
五公主大怒:“你能嫁的好郎婿,自然高興了,幾位阿姊都嫁的不壞,只有我……”
“公主!”駱濟通用力拉五公主的胳膊,眼露警告,“殿下的婚事是陛下定的,您要和陛下理論嗎。”
五公主驟然清醒,氣呼呼的扭過身子不再言語。皇后看女兒這樣,眼神複雜,既不忍又不悅,最終沒有說話。
王淳在岳丈乾安王事敗後還能混到今時今日,也是乖覺之人,眼見殿內氣氛不好,趕緊出來打圓場:“哈哈,言歸正傳,娘娘,臣今日帶著阿姈進宮,一是隨宣侯和夫人提前為您賀壽,二是替犬女向娘娘道謝。說起來,若非娘娘在陛下跟前美言,江夏那裡人生地不熟,倉促間臣還真找不到好郎婿呢。多虧了娘娘,容臣多些時日擇婿,今日特來稟告娘娘,親事有眉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