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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頌咂巴一下嘴,萬萋萋絞絞手指,氣氛有些尷尬。
“……三弟你怎麼這麼刻薄。”
“你就不能寬厚些麼,難怪至今沒有小女娘看上你!”
“我看你就是打光棍的命!”
“一點沒錯!”
之後小倆口就回各自的帳篷歇息去了,程少宮又冷又困,又受了一頓人身攻擊,可是看對面的那一男一女還沒有分開的打算,他終於忍不住想聽聽他倆究竟在說什麼——從後面繞過兩座帳篷,取側路慢慢走近,程少宮挨在一旁,豎起耳朵來聽。
“……你怎麼不說話一直看著我,我上油多了麼?”少商道。
“沒有多,你一學就會,做的像模像樣。”
“那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
女孩乾笑兩聲:“可我就在你身旁啊。”
“我還是想你。”
程少宮還沒到慕少艾的時候,怎麼也聽不下去了。
他走開幾步,從袖中摸出三枚卦錢與一隻小小的古舊龜殼,麻利的塞錢入殼,向天祝禱三下,打算卜一卦姻緣順遂。搖晃龜殼,向下傾倒,鋥亮的金黃色卦錢順著弧線掉落在地上,程少宮興沖沖的蹲下身子去看,然後……傻眼了。
三枚卦錢居然均插入泥土中,垂直呈品字形。
這是什麼意思?程少宮頓覺自己才疏學淺,這題他不會啊。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微博是‘關心則亂zszy’,以後有相關示意圖都會在微博中更新,只會用美圖秀秀,屬於靈魂畫手級別的。
第117章
次日一早,大隊人馬繼續行路,行至半途時班叔父終於醒了過來。其實他受傷不重,只是舊日心疾發作,服用了隨身攜帶的藥才昏睡至今。而另一位老萬同志卻是真的傷勢不輕,直至到了驛站才勉強醒過一會兒。
待安頓妥當後,凌不疑立刻找來醫者為萬松柏診治,卻得知他前胸後背的幾處創口都是重傷,若是立刻再度上路,必會創口綻裂,二次受創。於是凌不疑只得給皇帝養父上一道奏本,言明此中蹊蹺,並請求允許萬松柏養幾日傷再啟程回都城。
此時壽春戰事已到收尾階段,此番凌不疑斬殺了四五名彭氏大將,捶破了兩撥敵方大軍,更拿下了一座半附郭縣城——該立的功勞也立下了,剩下的軍功章也該些留給其餘小朋友,這樣大家才能繼續排排坐吃果果。是以他遣人給崔侯送信後,便留在了驛站。班小侯要看著自家叔父復原,自然也留了下來。
嘩啦啦一大群人幾乎占下了整座驛站,好在此時前方有戰事,各地官吏必須在原地戒備不測,驛站處於業務淡季,除了接待幾撥遞送軍情的信使,他們倒也沒叨擾旁的什麼。
萬松柏失血不少,在病榻上躺了兩日,偶有醒來也是迷迷瞪瞪的,萬萋萋見老父衰弱,心中難過之極,不過她不是哭哭啼啼的性子,只是躲在無人處咬牙磨刀,暗暗發誓要找到幕後之人報仇。就在她差點要將厚背大砍刀磨成水果刀之際,萬松柏終於清醒過來。
一氣喝下三大碗肉骨白米粥外加半隻燉雞,老萬同志恢復了六七成元氣,便毅然拒絕醫者新奉上的湯藥,咆哮聲震的半座驛站都聽見了。凌不疑表示既然病人精神這麼好,大家不如趕緊去‘探病’吧,少商等人皆是贊成。為了找個‘外人’做見證,凌不疑順手將班小侯卻拎了過去。
病房中,萬松柏摸著自己憋下去一半的將軍肚,心疼如絞:“……究竟是何人非要致我於死地!”之前他已聽萬福說了凌不疑的推論。
“這就得問阿父你自己啦!”萬萋萋繃著臉道,“阿父你自己說說,是不是這幾個月中與人結怨了!是不是欺壓下官,刻薄轄地大族了!”
“胡說八道!這世上還有像我這樣和善厚道好說話的上官嗎!”萬松柏和女兒同一個分貝,“也就我那程賢弟勉強能跟我比一比了!”
老萬同志吼聲如雷,一旁的班嘉被震的縮到一邊。程頌尷尬的看向凌不疑,希望未來的妹婿不要被程家姻親嚇跑,程少宮挖挖耳朵,處變不驚,少商津津有味的看戲,恨不能去找些瓜子話梅來。
萬萋萋暴起:“阿父說這話都不會不好意思麼!我從未聽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話!”
“為何要不好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
“阿福來你來說,阿父他是不是性情暴烈,性情刻薄!”
“呃……小人以為……”萬福剛說了五個字,萬松柏瞪視的目光就掃了過去。
萬福立刻發揮優良家僕素質,滔滔不絕道,“小人以為大人說的對大人也就臉上扮的凶心腸卻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小人此言一句不假日月為證天地可鑑!”
“阿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萬萋萋尖叫。
“你再敢威逼阿福老子扣你一半嫁妝送給子孚做私房!”
“扣就扣!”
眼看父女倆就要幹起來,凌不疑一拍案幾,沉聲道:“請萬大人稍安勿躁!”
父女倆都有些慫凌不疑,只好雙雙閉嘴。
“萬大人,請您仔細想想,這幾個月內真不曾得罪過人?”凌不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