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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時終於明白了皇后不願意大肆鋪張生辰的用意了。好吧,不鋪張她都抄的她眼花手酸了,若是鋪張一些,她估計得裝義肢了。
飽飽睡過午覺後,得知皇后被皇帝召去前殿接受幾位心腹朝臣的賀壽,少商與翟媼終於清閒下來,對坐著飲果露,吃點心,悠閒的說八卦。
上輩子初高中的圖書室管理員都是雞湯文愛好者,收齊了幾百冊知音讀者故事會,少商改邪歸正後和道上的姐妹斷了關係,在校內也沒什麼朋友,閒來無事就泡在圖書館,如今講起這類狗血故事簡直信手拈來,雲霞滿天。
——翟媼尤其愛聽,可她沒有這麼龐大的故事儲備,為了投桃報李只能將早年舊事趣聞陸陸續續抖出來,以示禮尚往來。
這日少商要結束一個已經連載了七日的虐心酸爽故事——‘妻子為照料癱瘓丈夫壞心婆母含淚改嫁然後同屋共渡人生’。
時間跨度前後三十年,人物涉及了近四十人,其中包括女主與前夫的孩子,女主與後夫的孩子,後夫與前妻的孩子,前夫初戀當年珠胎暗結的孩子,前夫初戀結婚後的孩子,後夫前妻再嫁後的孩子,後夫前妻現夫與他前妻的孩子……
翟媼聽完大結局,抽抽著讚美‘真是盪氣迴腸,催人淚下’,少商喝口果露潤潤嗓子,看看周圍聚了一圈的聽眾,見他們各個如痴如醉,不能自拔,對效果表示滿意。話說,才這點程度就把她們感動成這樣,若她祭出古代版意難忘長秋宮還不淚流成河啊。
正在眾人央求少商在說書業繼續發光發熱之時,駱濟通的貼身侍婢春笤過來找她,說有事相商,少商不疑有他,宛如天皇巨星般微笑揮手告別忠實聽眾們,然後瀟灑的起身出門。
兩人是舊識,邊走邊聊,少商很八卦的問:“……濟通阿姊的嫁妝都收拾好了嗎?”
春笤是個身形略高壯的女孩,笑起來卻很機靈:“程娘子您是問著了,這幾日家裡忙的飯都顧不上吃。要去西北那麼遠的地方,女君唯恐我們女公子不便,恨不能將碗箸夜壺都帶上呢!”
少商哈哈大笑:“說實話,我滿心同情你們女公子,都致仕還鄉了,誰知娘娘怕五公主在這幾日有什麼不當,活活又將濟通阿姊捉回來做。誒,對了,春笤,你也要去西北嗎?”
春笤小小的嘆了口氣:“聽說西北都是沙子,誰都不想去,可女公子待我那麼好,我怎能不去。女君也說了,我身板好,有力氣,去西北最好了。”
少商想想也是,看看四周:“怎麼還沒到啊,我以為就在宮外說兩句呢。”
春笤眼神略有閃避:“快到了,就是前面的湖畔亭。”她手指向前方人跡罕至的鏡心湖。
少商腳步微微慢了一下,隨即又迅速跟上,“哦,那我們走快些。”隨即又繼續打趣道,“濟通阿姊未來的郎婿,你們見過嗎?”
春笤似乎鬆了一口氣,趕緊笑道:“唉,別說我們了,就是女君都沒見過。只有我們女公子,前年去西北時見過,偏那次我病了,沒跟去。嗯,聽說未來的郎婿生的還不錯。”
少商故作不滿的笑道:“你怎麼這麼膚淺,要緊的是人品。喂,那人品性如何?”
春笤慢慢放下戒備,笑著搖頭說不知。
這時少商忽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又連打兩個:“哎喲,快入冬了,我出來時沒披風兜,還是先回去拿罷。”說著就要回頭。
春笤急了,連忙攔住她。
少商叉腰瞪眼:“我身體如何你是知道的,你家女公子更知道,回頭我受寒生病了,你們賠啊!”
秋末冬初的傍晚,寒氣漸濃,春笤的額頭生生急出汗來,只牢牢的抓住少商不讓她回去。
“真是要緊事,女公子吩咐一定要和您說……”春笤神情慌張的壓低聲音說。
少商聽了這話,無奈的點點頭,誰知此時又打了兩個噴嚏,便無論如何也不肯繼續走了,最後提議自己在原處等著讓春笤回去取,春笤體力好腿腳快,快去快回不耽誤事。
春笤看看少商毫無防備的驕弱面龐,咬咬牙答應了,迅速回頭跑去。
少商微笑著揮手送春笤離開,直至她背影不見了才冷下面孔,然後果斷的轉身離去。
——不論春笤有沒有問題,哪怕是自己多心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湖畔亭她是決計不去的,還要趕緊去人多的地方。
她迅速繞過鏡心湖,從西側的聖光湖邊一氣走回長秋宮,誰知迎面撞上一隊嘻嘻哈哈的華服公子,當頭一個正是昨日剛被凌不疑捉去作證的五皇子。
五皇子一看是她,頓時眉開眼笑:“哎喲喲,這是誰呀!”
少商懶得搭理這紈絝,本想扭頭就走,忽的心頭一動停住腳步。她轉過身子,看了五皇子半天,然後笑了起來。
第96章
五皇子看看自己身旁一大幫人,再看看對面女孩形單影隻,無形中底氣足了幾倍,油腔滑調道:“這不是我們蓋世英勇天縱奇才的凌大人未來的新婦嗎?!喲,程娘子您今日怎麼一個人晃悠啊?”
事實證明翟媼說的沒錯,五皇子腦子的確不大好使。他不說少商的身份還好,後面那幫公子哥正一個個用輕浮油滑的目光吃豆腐,以為少商也屬那位與五皇子有肌膚之親的豐腴女孩之流,雖家裡有官身,但力量不值一提。結果五皇子一說少商是凌不疑的未婚妻,那群公子哥的臉色和目光齊刷刷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