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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嘉靖,好歹有在藩王府的經歷,17歲才進京;也不像□□,雖然長於深宮,但幼年就父母雙亡,權臣跋扈,這種處境並不美妙。
可是直到景帝掛掉之前,野豬都過著有爹有娘備受疼愛的生活——在老媽這邊,他是王娡生了好幾個女兒才盼來的獨子,在老爹這邊,他是景帝登皇位後第一個兒子,野豬的媽和姨媽又都受寵(其實漢景帝最後五個兒子,都被王家姐倆包圓了)。
這種典型的嬌寵環境下,他的性格養成就十分特別了,政治上出乎意料的老練狠辣,如我之前說的如何對付豪強大族,漢武帝是可以說是幾千年來皇帝中的翹楚了。
每一次執行《遷茂陵令》,都是一次大規模的傷筋動骨哭天喊地無數親貴近臣來磕頭說情,然而野豬一滴滴心軟的意思都沒有,該死人死人,該翻臉翻臉,所以無論他後來怎麼作,整個國內都沒有任何一支強勢的力量來跟他叫板。
隋煬帝就是這點沒做好,國內功勳勢力強大,幾大軍事柱國力量還保留著當年征戰時的實力和彪悍氣質(如李二鳳這樣的柱國子弟稍聞動靜,就蠢蠢欲動要上場),這種情況下,楊廣居然敢遠征和修大運河,和當年苻堅征晉犯了一樣的錯誤——地基不穩,搭高樓很危險。
不過,這世上不是所有皇帝都能像野豬一樣數十年如一日的懟匈奴,懟大臣,懟豪族,一直懟到贏,懟到天荒地地老。可以說到野豬死的時候,漢朝的□□面意外的平靜,幾個輔政大臣可以自由的互懟,而不必擔心會發生撼動家國基礎的豪族派系紛爭。
都說劉秀是位面之子,其實我覺得武帝的性格才是bug,人都有軟弱猶豫的一面,不過這傢伙好像沒有。
第170章
這是少商這輩子第三次離家遠行,前兩回……唉,不提也罷。
其實原本蕭夫人希望她等到各地平叛結束再啟程,不過眼見此事非一朝一夕可事畢,蕭夫人最終還是鬆了口,主要也是由於少商此行要去的是豫州。托州牧梁老伯的福,這是天下少數幾個度田令執行順利的地方,境內基本風平浪靜,連夫妻間的離婚官司都照常打。
路過潁川時,少商順帶看望了在家待產的曲泠君,還蹭回兩隻孕婦親手所制的小小布老虎。曲夫人是真正的淑女典範,內外兼修,縫製的布老虎圓頭圓腦,敦實可愛,少商喜歡的不行,程少宮全程眼神鄙夷——不錯,這回只有他陪少商上路了。
豫州地處中原偏南,俯瞰下去,地形猶如一枚豎立的蠶繭。頭頂上一左一右是司隸與兗州,腳底下是地廣人稀尚待繁華的荊州與揚州,西面數州郡只有零星叛亂,韓大將軍如同耐心的掃地阿婆,領著軍隊逐一清理,東面則是叛亂最烈的四州之一的徐州。
為了防止叛軍或流民溜達到豫州境內,梁無忌顧不得即將臨盆的妻子,一會兒到西面捉幾路蟊賊,一會兒到東面堵著關隘,來來回回兩邊跑,忙的是焦頭爛額。
而宣太后的家鄉就在豫州最南的弋陽郡,少商一行只要取正中那條官道,不靠近豫州東西兩面,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如此秋高氣爽,一路悠閒自在,少商甚至想著,等完成了宣太后的遺願,可以繼續南下,去荊州的江夏看看王姈女士,據說這位小姐姐如今在當地頗有賢名,人皆贊其溫良恭順,是諸妯娌中是毆打丈夫下手最輕的新婦……呃?。
“你與那位王娘子不是死對頭麼?”程少宮無法理解這種‘友誼’。
少商道:“我和姁娥阿姊還打過架呢,她還不是成了我姒婦?我等女子心胸博大,就是有嫌隙頂多是微風細雨,掀不起大風浪。不像你們男子,一個不好就興兵作亂,弄的腥風血雨,戰火連天!”
少宮很想跟胞妹說說春秋戰國時期那些攪風攪雨的王女王后們,嘴唇動了幾下,最後還是縮回了馬車。胞妹以前就有很有決斷,不過做了五年宮令後更加自信果決,自己完全鎮壓不住。不但如此,胞妹居然還開始質疑自己身為兄長的資格了!
“三兄我來問你。”少商抽空鑽進馬車,“當初阿母臨盆時大父正在重病,阿父又剛好在外頭,家裡亂七八糟的。你說,會不會是接生婆弄錯了,其實早生一個時辰的是我,而不是三兄你。”
程少宮無言以對了良久,只能道:“若是兩兒或者兩女,興許會弄錯哪個早哪個晚,你我是龍鳳胎,難道接生婆會記不清男女麼?!”
“這可難說,青姨母說了,當時她年紀還小,看見阿母昏睡過去了,急的團團轉,一直照看阿母醒轉過來,才得空問是兄妹還是姐弟。”
少宮無奈:“我們都不是孩童了,何必糾結於這等小事呢。”
“沒什麼,我只是想對三兄發號施令的更理直氣壯些。”
程少宮:……
這日行至正午,車隊安營造飯,順便讓大家歇息歇息。
少商笑眯眯的坐到胞兄身旁:“三兄啊,妹妹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少宮背過身去不想理她,賭氣道:“我不讓你問你就能不問麼。”
“你知道就好。三兄啊,如今除了幾個阿築他們幾個小的,我們兄妹大多已塵埃落定,你究竟如何打算將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