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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汝陽王妃刻意一字一句道,“你是六宮之主,責罰晚輩這等區區小事,難道還要過問一個妃嬪?!”
翟媼忍不住了,開口道:“娘娘想請誰就請誰,王妃未免手伸的太長了吧。”
“賤婆子放肆!”老王妃大喝,兇狠異常,“貴人說話,也輪得到你一個奴僕插嘴,皇后就是這樣放縱,這等奴婢就該狠狠掌嘴!”
老太婆氣勢驚人,少商卻在心中暗暗給她鼓勁,盼她繼續作死。
皇后面如冰霜,只有略快的氣息顯示她心中惱怒。她忽道:“少商,你有什麼話,當著王妃和凌侯夫人的面,盡可放言。”
此言一出,少商眼睛都亮了。
淳于氏臉色一變,她領教過少商的胡攪蠻纏,汝陽王妃卻猶自嘶叫:“皇后,老身都帶了苦主來了,你趕緊責罰她就是,還讓一個小輩來和老身對嘴不成!”
“喲,老王妃可真霸氣呀!這知道的是您氣急攻心,不擇口舌,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是這天下之主,六宮領袖呢。”少商慢吞吞的走前幾步,跪坐到皇后右前方。
“你個小賤人說什麼呢!”老王妃指著她罵道。
少商道:“娘娘想宣越妃娘娘,您不讓;娘娘想多問兩句,您就要她立刻責罰我。喲,您可比陛下厲害多啦,陛下和娘娘都是有商有量的,哪有您這幅威風啊。今日下午有一位博學的老儒生要來給我接著講禮數,回頭我就問問她,老王妃這幅做派,不知合不合禮數啊!”
汝陽王妃立刻漲紅了臉。
“哦,我忘了說,這位老儒生有位從弟是在御史大夫手下當差的。”少商盯著那張豬血色的老臉皮,心中異常快慰。
今天之事往小了說只是皇族家事,但倘若抖到朝堂上去,那立刻會引來一群猶如嗅到血誤氣息的蠅蟲。汝陽王妃再自持年長尊貴,也不願意撞上這口鐘。
“都是妾身不好。”一直扭著素帕抽泣的淳于氏忽然開口,“老王妃是為了替妾身張目,才激憤至口不擇言,萬望娘娘原宥!”說著便連連磕頭,不時額頭便紅腫起來。
皇后側首避開,只好道:“恕你無罪。”
汝陽王妃淬毒的眼神掃向少商:“好厲害的嘴,果然是狡詐多端,長舌厲口,凌侯夫人就是叫你羞辱了一番,你可知罪?!”
“知什麼罪?我從未說過羞辱凌侯夫人之言。”少商道。
“老身敢起誓……”
“您起誓有什麼用啊,您又不在當場,沒看見沒聽見,都是憑凌侯夫人一面之詞。說不得,您也是受了矇騙呢。”這等程度的辯詞,少商簡直連腦子都不用過。
汝陽王妃一時語塞,淳于氏立刻撲上前道:“妾身也敢起誓,妾身以性命起誓,那日程少商確對妾身百般羞辱,污言穢語……”
“你的誓言切不可信。”少商輕飄飄,“像你這般品性之人,自不會將神明放在心上。”
淳于氏一口氣的堵在喉頭,她不願就自己的品性話題說下去,只能向皇后大喊道,“當時妾身還帶有二婢,她們可以為證!”
少商笑起來了:“誒喲,夫人您行行好,那兩個侍婢是您花錢買來的,還不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若是如此,我也可以從程府找些奴僕來,說您那日意圖不軌,讓我在凌大人飲食中下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好叫他無後而終,將來凌大人偌大的家底還不都歸了您膝下之子麼?別說二婢,就是二十個婢女,我也給您找出來作證,如何?”
如此一番天馬行空狗屁不通的詭辯說將出來,別說汝陽老王妃有些傻,淳于氏氣的幾乎滿腔氣息要蒸騰而出,卻只能指著她:“你,你這……你這個狡言欺詐的……”
好容易順過一口氣,她立刻流淚跪告:“皇后娘娘,程娘子這番誅心之論妾身斷斷不敢領受。這話非但不能說,連妾身連想都不曾想過。倘若這些話有絲毫流了出去,妾身再難立足人前啊!請娘娘明鑑,若是不能還妾身一個清白,妾身寧肯一死!”
皇后面有難色,正要張嘴說些緩和話,少商迅速對著汝陽王妃道:“王妃明鑑,倘若我也敢起誓,說凌侯夫人確有謀害凌大人之心,您會否主持公道,也狠狠責罰凌侯夫人?”
汝陽王妃不由得一縮。當年之事她捫心自問,也不敢說淳于氏沒有半分私心,是以這個包票她還真不敢打,只能顧左右而言道:“你起什麼誓,適才凌侯夫人也起了誓,你怎麼就不肯認!”喘了一口氣,她放柔口氣,“你只是個小小孩兒,偶然口誤也是有的,長輩怎麼會和你計較呢。好好認了錯,這件事就揭過了,好不好。”
少商冷笑,心想你哄三歲孩子呢,一旦她認了錯,後面的責罰還不由她們起鬨。
她道:“王妃此言差矣。我可是老老實實聽長輩吩咐定親的,不敢比凌侯夫人這等自己張羅婚事的,更何況,她吃霍家的,喝霍家的,寄居霍夫人身旁多年,扭頭就趁人家不測頂了她的位置。所以呀,我發的誓可信,她發的誓,不可信!老王妃,您是不是年紀大糊塗了啊,這麼點事都想不明白?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