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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原本一直皺著眉,好像誰欠了他錢沒還似的,聽到這句展眉道:“沒錯沒錯,子晟,到時你也來!”
此時,三皇子忽輕輕笑了起來,二皇子不悅了:“三弟,你笑什麼!”三皇子緩緩切著炙肉,道:“無甚,我只是想起了子晟剛進宮那時,不知是誰仗著身高力壯時時欺侮之。這些年方才屢屢示好,是否為時已晚矣。”
二皇子漲紅了臉:“那那,那不是年幼無知嘛……”
四皇子嗤笑道:“二皇兄,你那時還算小呀,你都有姬妾有孕了!”
太子頭痛:“哎呀呀,你們都別吵了……怎麼動不動就吵起來呀……”
“老四關你什麼事!”二皇子起身怒斥,“我和子晟再吵再鬧,那也是在母后宮裡一道長大的,勝於你們這些,哼哼,你們這些……”
此時皇帝眉頭一皺,似是不悅。
大駙馬甚是警覺,察言觀色後低聲喝止:“二殿下切莫胡言!”同時右肘輕觸大公主,大公主看丈夫眼色立刻會意,強笑道:“都是骨肉至親,都是宮裡一起長大的,子晟與我們手足無甚分別。……二弟,還不坐下!”
皇帝慢慢鬆開眉頭,轉而道:“子遜,辟雍修的如何了?”
大駙馬笑道:“臣與諸位大儒參周禮中所記載諸項規例,已修整到圓壁了。”
“哦,這麼快。”
大駙馬拱手:“陛下若是放心不下,不如去看看。”
皇帝神色愉悅的一揮手:“事情囑託給子遜,朕總是放心的。”
聽到皇帝嘉獎,大駙馬本就生的英俊,此時一派驕矜自負,光耀雍容。
大公主得意道:“父皇,我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嘛,子遜最愛聽您誇獎,他又是個老實人,會將您一字一句都當真的!您今日這一夸呀他沒準連出去的宮門都找不著了!修繕辟雍這樣的大事還得您親自看著。您若甩手不管,回頭子遜有不合禮之處叫人參了,可都怪您。”
皇帝似乎甚為寵愛這位巧嘴的長女,撫須連笑:“你呀你,什麼話都教你說盡了!”笑了片刻,眼光一轉,指著二駙馬笑道:“你呢,還是整日吟詩作曲,婦唱夫隨?”
二駙馬甚是和氣儒雅,與佩琪爸爸的太子是同一系列,只聽他笑道:“諸人諸樣,諸般才能。子遜兄大才,兒臣如何敢比。兒臣願循黃老之道,淡泊無為,與公主終老青山綠水之畔,清歌妙舞,吟誦一生。”
二公主對丈夫深情一笑,轉而笑著埋怨道:“父皇真是的,您有這麼多能幹的兒子臣子,就不能叫我們偷偷懶麼。回頭我倆作了新曲編了新舞,就不給您看了!”
“好好好!”皇帝嘴裡罵著,眼中滿是喜愛之意,“你們愛吟詩就吟詩,愛跳舞就跳舞,好在你倆的老父親還算薄有家財,就是你們無所事事也餓不死你們!”
“可不是?”二公主神色柔婉調皮,“誰叫兒臣和您郎婿會投胎呢,既投了好人家,又投了這樣大好的太平盛世!”
皇帝龍顏大悅,略帶幾分醉意,重重一掌拍在食案上:“說的好!盛世朕不敢誇口,可這天下終是在朕的手中慢慢太平下來了!”
二公主含淚,滿懷真摯道:“父皇忒謙遜了。兒臣年幼時天下是個什麼情形,如今又是個什麼情形,天下人難道是瞎子麼!這都是父皇焚膏繼晷宵衣旰食換來的!兒臣與駙馬無有長才,只願為這太平天下譜一曲盛世之歌!”
皇帝被女兒說的龍目濕潤,低頭隱去,一手在前連連擺動。氣氛都煽到這裡了,滿殿的皇家兒女無不紛紛起身舉杯恭祝皇帝雄才大略安定天下。
少商放下酒卮湊到凌不疑耳邊,輕聲道:“二公主真是人才呀,這麼會說話!”這番馬屁神功簡直可以載入教科書,一定要好好學習之!
她話音剛落,還不待凌不疑答覆,大公主一邊落座,一邊細聲細氣道:“二妹可真會說話,難怪父皇對你多有疼愛,你我姊妹只差數月,我可是遠遠不如你了。”
二公主笑而不答。大駙馬怕節外生枝,趕緊給大公主斟了一卮酒,低聲叫妻子莫多事。
少商又湊過去輕聲道:“大駙馬倒是個講實惠的。”既然二駙馬志不在朝堂,就跟大駙馬不會產生利益衝突,何必管人家怎麼拍馬屁。
凌不疑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低頭攥著女孩的裙角:“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學別人的樣子。”頓一頓,“你莫一直看別人,著相了。”
少商呆了呆,趕緊收回目光:“哦,你說的是。”
眼看席間一派和睦,五公主閃了閃眼睛,咬唇半晌,忽道:“太子妃,你之前延請少商妹妹,那她究竟是為何不肯去東宮啊。”
少商大怒,你個小碧池,有完沒完!話題都已經岔到八百里外去了,二三四皇子都閉嘴驚艷低頭喝酒了,你丫還不依不饒的!你屬王八的啊咬住就不鬆口了!回頭我給你找一個親親好姊妹燉一道霸王別姬!
她正想犀利的回擊,凌不疑已緩緩道:“適才太子妃不是說了麼,少商她矜持羞怯,不愛到處走。五公主沒聽見麼,莫非是有耳疾了,不如請宮裡的醫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