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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眨了眨眼,明白了幾分:“你們是想借蔣家的名義……派人過去?”
羅明敏微微一笑,正要開口,那鍾離太太搶先一步:“正是,我相公也曾派人進青州,但那裡的士兵守得死緊,根本沒法走近官衙或王府一步,若換了是蔣知州的家眷,想要進去就不難了,這還要請蔣小姐配合才行。”
文怡想了想,道:“蔣家姐姐住在侍郎府,你們大概也不想驚動了那府里的人,我去把人請來吧,只是……”她看了羅明敏一眼,“羅大哥可不能讓她涉險。”
羅明敏笑了,眉眼一挑:“弟妹也太小看我了,放心,這種事用不著蔣小姐出面,咱們不過是要借用她的名義,再問些蔣家的事,省得叫人看出破綻來而已。”
鍾離胎體啊忽然嘆了口氣,羅明敏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文怡卻忍不住笑了:“羅大哥,你還真的要小心才是,這破綻也太容易叫人看穿了。”
羅明敏眨了眨眼,忽地渾身一震,指著文怡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請人理由
羅明敏從木想過,說話時還要提防文怡。屋裡只有他們三個人,鍾離太太又是知情的,他既對文怡沒有提防心,就把全都心神都放在聯繫蔣瑤以破險道政司在青州的僵局一事上,哪裡會料到文怡不動聲色間就在言語中下了圈套?
雖然因為一時粗心就暴露了身份,讓他微微有些沮喪,但他還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對文怡苦笑道:”弟妹,這事兒你知道就好,別跟人說啊。”頓了頓,想到萬一被柳東行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自己呢,便補上一句:“也到跟東行說。”
這話倒讓文怡吃驚了:”相公不知道?!”他們可是好友啊!
鍾離太太眼珠子微微轉動,不著痕跡他看了羅明敏一眼。羅明敏習慣了這種目光,倒是立即便察覺了,猶豫了一下,方才含糊答說:“叫他知道我居然讓你算什了,定要笑話我的。”
他並沒有回答柳東行是否知道他的身份,文怡有心要弄消楚,柳東行若是知情,那會不會也參與進去了呢?他如今已輕是軍中武官,日後從北疆歸來,還會不會繼續做這種事?不問清靜,文怡心中難安。
但羅明敏仿佛是有心攔著文怡似的,不等她開口,便先一步抱怨說:“弟妹今兒可真不厚道,我跟東行那麼多年兄弟,對你也一向是視若親妹的,我隱瞞身份,也不過是因為司里的規矩,對你並無壞處,你何菩非要當著鍾離太太的面揭穿我呢?”
這話說得文怡心下大愧,尤其是他提到這隱瞞身份乃是道政司的規,矩,她害得他在鍾離太太面前因為說話粗心而泄露身份,會不會受到上司責怪?文怡決定不再退問下去了,就算心裡再想知道,也無須強求,等柳東行回來後,她再和下問一問,只要是能說的,柳東行當然不會瞞她。
於是她便起身向羅明敏行了一禮,不好意思他道:“羅大哥見諒,是我魯莽了,你別見怪。”
羅明敏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一聲,移開了視線:“罷了,都是熟人,不必如此。”鍾離太太低頭喝答,嘴有微翹。
文怡自認為剛剛做了一件有失摩道的錯事,想要彌補一番,對通政司的託付也更積極了幾分:“鍾離太太與羅大哥可急?我這就去侍郎府請蔣家姐姐,一定會把她請到!”
羅明敏忙道:“用不著弟傳親自去,下個帖子或派個丫頭就好了,太過勞師動眾,反叫人生出疑心。鍾離太太與我原是客人,你做主人都出門去了,我們又怎好留下?又不好驚動老太太。,
文怡插頭道:“便得我親自去一趟才好,名目已有了,原是現成的。但若只是下個帖子或派丫頭接,反倒不便。侍郎府是我本家,蔣姐姐在那裡不過是客居,現放著兩三位本家姐妹不請,只猜蔣姐姐一人,不等外人疑心,侍郎府就先惱了。即便是不惱,讓幾位姐妹與蔣
姐姐結伴前來,豈不更壞了貴司的正事?倒不如我親自去一起,還能把話說消楚。
羅明敏回頭看鐘離太太,後有便點頭道:“這樣也好,還請柳宜人務必不要引起別人的疑心。我與羅兄弟就先告辭了,等蔣小姐到了,我們再來。”
文怡原想讓他們留下來等候,但轉念一想,還不知道要在侍郎府待多久,沒得族了別人的時間,便沒攔著。羅明敏留下了一個小廝在門房等消息,自已則與鍾離太太一併離開了。
文怡忙收拾穿戴,打點幾樣時鮮果脯點心,預備去侍郎府,盧老大人喚了她去問:“方才來的女客是哪一位?不是羅四太太麼?”
文怡猶豫了一下才道:”是羅大哥一位朋友的妻子,有事來尋孫女說話,這事兒說來跟蔣家姐姐也有些關係,孫女正打算去侍郎府把她接過來呢,回頭那位太太還要再來的。”
盧老大人心中疑成:“這跟蔣家丫頭又有什麼關係了?”
文怡當著丫頭們的面不好直說,只能答道:“那位太太家裡也在錦南做官呢,最近好象打算給任上送些東西,羅大哥知道蔣舅老爺也在那裡做官,便想問蔣姐姐要不要捎上一點,可他與長房素無住來,不好上門去問,便來尋孫女幫忙傳話。”
盧老大人笑道:”原來如此,這“也好,蔣家丫頭住在長房,事事都不如在家方便,你能幫她一把,也是與人為善。只是長房前些日子行事有些不妥,你與他們生了氣,已有些時日不曾過府了,需得當心他們給你氣受。”
文怡笑說:“祖母放心,大伯母還在呢,長房又不是人人都糊塗。”
她準備好了便帶著丫頭出門上車,一路直住侍郎府去,到了地方,照例給於老大人請了安,又向在跟前侍奉婆母的段氏問了好,便說要去拜見蔣氏。
蔣瑤是蔣氏侄女,既要請前者,就沒有越過後有的理。
於老大人卻道:“多坐一會兒,這麼急著走做什麼?如意,去請大太太來,就說九丫頭來了,都過來見見。”如意領了命就要走。
文怡心下一突,忙起身輕輕拉住如意,笑道:“怎敢勞動姑娘?我原是想著不能忘了禮數,等我去見了大伯母,再回來陪大伯祖母說話?”
於老大人揮揮手:“讓她去,這個時辰,你大伯母也差不多要過來了,你何必再走一起?多日不見,你也不過來陪我老婆子說說話,顯見是做了當家奶奶的人了,婆家倒比娘家重呢二“
如意暗暗傳文怡便了個眼色,文怡心中微怡,笑著鬆開了手,讓她去了,回頭卻對於老大人說:“若侄孫女兒有不是,一定給大伯祖母賠禮,但您老人家可不能冤槓侄孫女兒。並不是侄孫女兒不孝順,實在是家裡事忙,相公又不在家,若侄到女兒天天出門,家裡豈不是翻了天?更何況,祖母還在家裡住著呢,侄孫女兒怎敢把她老人家置之不理?並不是婆家比娘家重,實在是婆家娘家都要兼顧啊!”
於老大人暗猜氣悶,卻又不好露出來,轉頭去叫雙喜:“怎麼還不上茶?沒眼力見兒的東西,九始奶奶雖不是一個房頭的,但也不是外人,對自家人,你們也敢這般輕慢?!”
雙喜忙不迭認罪賠禮,親自去奉了茶上來。文怡愧疚地看她一眼,她卻只是微微一笑。段氏暗暗打量於老夫人,心
笑老太太年紀大了又犯糊滌,明明囑咐了要多與六房親近,等人家上了門,又要指桑罵槐,生怕人家不與自已生分似的。
蔣氏很快就到了,笑著扶了前去見禮的文怡起身,道:“我已住聽說了,聖上賞得極厚呢,雖沒有升行哥兒的官職,你也彆氣餒,這是規矩,不然行哥兒立上十個八個功勞,豈不是升無可升了?不過你放心,等大軍回朝,行哥兒絕不會少了前程的。”
文怡哪會因為這種事氣餒? 忙笑著謝了她的吉言,各自就座。
蔣氏把最近處理的幾件家務報給了於老大人,又有幾戶與顧家有來住的人家有婚嫁迎娶、生日送養等事需要送禮的,——都說了,段氏從旁補充幾個細節,於老大人聽到一半,便開始不耐煩,吩咐說:“這些小事你們料理了就是,只是得謹慎些,只按舊倒走禮,別叫人抓到了把柄,連累了老大與老二。”
蔣氏段氏齊齊應了,於老大人又開始與文怡聊起家常,因她提到了盧老大人,文怡不好不回答,只能應付了幾句,眼晴頻頻住蔣氏那邊瞧,
段氏看了出來,笑說:“九姑奶奶莫非是有事要尋大嫂商重?不如說來聽聽?”蔣氏有些不解他看向文怡,忽然有了猜測:”可是瑤丫頭昨兒做了什麼失禮的事?你到與她一般見識,她素來輕狂慣了的,回頭我好好訓她一頓!
文怡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機會與蔣氏單獨說話了,只得說出來意:“前些時候,蔣傳妹傳我提起一件事,我們從首赴幾位身份尊費的小姐的違約,得益不少,總該還一決席才不會夫了禮數。我原也有意,只是家中事忙,一時混忘了。今日想起,便打算請蔣妹妹過去一起,商議商議該如何安排。”
這話一出,別人無可,於老大人便立時直起了身休:”哪幾位小姐?可是滬國公府與幾位將軍府的小姐?”
文怡只能硬著頭皮說是,她忙道:“這可不是小事,你那宅子如何傳客?倒不如把咱們家的花園子借去,倒還見得人。”
文怡忙道:“正打算向蔣家姐姐求問,看京里哪裡有好園子,可以住上一日呢。若是請到府上來,那幾位小姐家裡說不定會有顧慮。”
“外頭的園子如何比得上自家方便?”於老大人說,“不過是閏閣間小聚,又能有什麼顧慮呢?”
蔣氏輕咳一聲,小聲道:“婆婆,那幾位家裡都是掌軍權的,素來不於朝臣相交。我們老爺是侍郎,若九丫頭借了我們家的園子,那幾位可能就真的不來了。”
於老大人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稍稍減了幾分急切:”這倒也是,不過九丫頭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怕是諸事都不清楚,你們做長輩的,可要好好幫村一番。咱們家雖借不得園子,但幾個丫頭做陪客還是沒問題的。”頓了頓,忽然又有了主意:“若嫌她們不夠學問,還可以把五丫頭叫回來。”
這回輪到段氏暗惱了,面上卻笑容不減:“簍婆,您且別著急,九姑奶奶既有這個念頭,想必已有了章程了“
文怡看得目瞪口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哪裡是真心要請客的?不過是個由頭罷了,忙道:“我正打算跟蔣家姐姐商議呢,我對京里的習俗一概不道,也不知道這裡閏閣間聚會都是什麼章程,正要請她指點。蔣家姐姐在京里長太,又見多識廣,想必對那些千金小姐們的喜好知道得更清楚。等我們商議好日子和地方,又還要打聽那幾位貴客可有空閒,是不是願意撥冗。等最後定下來,怕是要到秋天了。那時候天氣正好,涼慡些也更方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