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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老夫人啞然,想想也有些道理,不過名聲到底不大好聽,只能說:“你多想一想再做決定吧,前程是你自己的,名聲卻是根本,可別因為一時之氣,就不管不顧起來。”又悄悄給文怡做了個眼色。

    文怡猶豫了,想了想,笑道:“相公要養傷,自然不好上門。改日得了閒,我去跟二叔二嬸打聲招呼吧?再說,相公若是得了聖上封賞,總要回老家祭祖的,二叔既是一族之長,咱們也該跟他打聲招呼。還有,二嬸當日還跟我提過,柳家新媳婦過門,三月之內必要拜祠堂,不然就算不得柳家媳婦。如今五姐姐過門也超過三個月了,若我們回去,是不是問問他們,要不要一道上路?”

    柳東行笑了:“這話說得好,這種事,自然是要跟二叔說一聲的。”他擠了擠眼睛。文怡會意地笑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學士府中

    與羊肝兒胡同柳家宅乎里的一派和樂相比,學士府中卻是另副景象了。

    外院素來用於宴客的大廳內,張燈結彩,婢僕環立,當中團團圍坐了一大桌人,上首的自然是柳復與柳顧氏夫妻,下手左邊是柳東寧與文嫻,接著是柳素與柳肖,右邊是兩個空位,再往下,依次是柳東俊與柳東喬,白姨娘站在柳復身邊侍候,桂姨娘則立在柳顧氏身後,桌邊侍候的,全都是上房的大丫頭。守在門邊負責傳話的,也是學士府的大管家,桌上已經擺好了巾箸,溫好了美酒,只差上萊了。

    柳復聽完齊安的回報,面色陰沉沉的,什麼表情也沒有,揮了揮手,便把人打發走了,接著站起來,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

    柳顧氏本來還在咬牙,見他要走,忙追了上去,數落道:“老爺別惱,東行跟他媳婦分明是一朝得勢便猖狂起來,連孝字都拋到一邊去了,也不想想自己不過是個五品的武官,滿京城一抓一大把,有什麼可得意的?便是在北疆立了點小功勞,也不過是沾了兩位大將軍的光罷了,如何能跟老爺比?他既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明兒我們就把他們夫妻的惡行宣揚出去,看他們名聲壞了,還做什麼官!到時候才是現世報呢!”

    “你給我閉嘴!”柳復惱怒地回頭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惹出來的,若不是你處處為難他們夫妻,他何至於這般不給臉面?!”

    柳顧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柳東寧見了,皺了皺眉,低聲上前勸道:“父親息怒興許真是時間太晚了。今兒沒能趕在行哥下朝之後把人請過來,便已是失了先機。嫂子既然已經在家裡備好了飯萊,咱們硬要把他請過來,也不大好。橫豎行哥在京城最近的親人就是我們家了,過了今晚,明後日他總

    妻過來向父親母親問安的,到時候再把實情告訴他就是了。都是柳家人,他心裡便是有再多的怨氣,也不會不顧祖宗名聲的。況且,若我們家敗了他也沒有好處。”

    柳復沉默不語,柳東俊卻走了過來,站在柳復的另一邊,溫言道:“父親,若行哥只是想在家裡吃飯,明兒還會過來向父親問安,倒也罷了,就怕他回京後已經聽到了風聲,為了避禍,便尋藉口躲著咱們家…”

    柳東寧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行哥怎會是這樣的人?況且他才回京幾個時辰哪裡就能知道了?!”

    柳東俊低了頭:“行哥雖離京日夫,但行大嫂子卻一直在京里的,或許聽到些風聲也未可知。”

    柳東寧給笑:“這話更不象了。行哥不在家,大嫂便一直深居簡出,除了我們家和侍郎府,便少有出門的時候。我們家的事滿京城也沒幾個人知道,她娘家又沒有官面上的人,如何就能聽說了?”

    柳東俊笑笑:“大哥忘了?侍郎府就跟嫂子娘家是一樣的。侍郎府的大夫人,不是時不時去行哥家裡看嫂子麼?興許是她從侍郎大人那裡聽到些什麼,告訴了嫂子也未可知。”

    文嫻臉色一變,咬了咬唇 想要說話,又礙著柳顧氏沒有表態猶豫了一下,經究沒開口。

    柳東寧卻沒她那麼多顧忌,直接大怒:“胡說!舅舅舅母難道還能叫大哥大嫂疏遠了我們家不我?!這幾個月來朝廷上人人都這著父親,唯有舅舅的態度不變你說這話,可有良心沒有?!你這分明就是挑撥離間!”

    柳東俊臉色一變,慌忙向柳復跪下:“孩兒不敢,孩兒只是擔心父親。這幾個月里,父親在家中愁容日深,孩兒恨用能以身代之。顧大人雖是親戚,在朝中卻出不了什麼力。如今好不容易行哥回來了,又有軍功在身,若是聖上看在咱們全家對朝廷忠心耿耿的面上,想起父親多年來為他分悅,沒有功勞也有苦惱,或許還能打破那起子小人的妄想。可若連行哥那邊也疏遠了咱們家,父親又該怎麼辦?!”

    柳復原本有幾分惱怒,聽完他這番話,氣倒是消了,神色緩和下來:“好了,我知道你的孝心,起來吧。”又轉頭數落長子:“你弟弟不過是這麼一說罷了,興許是你舅母閒談時無意說起呢?怎麼能算是挑撥離間?你少嚇唬你弟弟!”

    柳東寧臉上閃過一絲委屈,低頭應了。文嫻與柳素都擔心地望著他,但站在後面的柳茵與柳東喬,卻對視一眼,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柳顧氏看不得兒子受氣,便道:“老爺,話不能這麼說。東俊這話本就不合常理。我哥哥可是一直在為老爺出力呢,至於我大嫂,她雖是個糊塗人,但我母親與哥哥說的話,她是絕不敢違命的,又怎會在行哥兒媳婦面前胡亂說話?東寧不過是看不得庶弟胡言亂語,冒犯長輩罷了!”說罷便瞪了柳東俊一眼:“你雖不是正經嫡出,比不得你哥哥,但名份上也算是我兒子,那是你舅舅舅母,你嘴裡說的都是什麼話?!”

    柳東俊忙低頭認錯,眼中的屈辱一閃面過,白姨娘眼圈紅了,柳東喬與柳茵也露出了幾分忿忿用平。

    柳復回頭瞥了妻子一眼,沒說話,心裡卻十分不悅,覺得她在跟自己打對台。柳顧氏卻沒察覺出來,反而因為丈夫沒吭聲,就以為他是在贊成自己,得意地笑了笑,又道:“老爺,這肯定是東行兩口子自作主張!他們從前對我們夫妻不恭的言行還少麼?若是這回輕輕放過了,趕明兒他們就得踩在咱們頭上了!不如明兒叫御史參他們一本,說他們不敬長輩,不孝順不知禮,讓聖上貶了東行的官,看他們還敢用敢得意了。。。。”

    柳復氣得身體一晃,白姨娘手疾眼快,忙忙上前扶了一把。他便倚著愛妾指著柳顧氏大罵:“你當我現在麻煩還少麼?!東行吃了虧,我難道就有好處了?!給我消停些吧,怪道世人都說,娶妻當妻賢呢!”說罷一甩袖子,扶著白姨娘走了。

    當著這麼多姨娘、兒女與奴僕的面柳顧氏被丈夫如此搶白,自覺顏面大失,頓時一股子委屈就涌了上來,紅了眼圈,深呼吸幾口氣回頭瞪向幾個庶子庶女,眼裡都快冒火了。柳東俊乖覺地行了一禮,道:“父親方才好象身體有些用適,兒子這就去請大夫去。”然後急急走了,柳茵與柳東喬也跟著離開,柳顧氏惱怒地摔了幾個碗碟,連丫頭婆子們也跟著跑了。

    柳東寧勸她:“母親息怒,明日我去羊肝兒胡同跑一起,把事情問清走就完了。行哥素來敦厚,大嫂對父親與母親又一向恭敬,便是行哥不在家,每逢節慶也用曾忘了送禮,怎會是得勢便張狂的人?況且今日父親本就用該急著把人請過來的,行哥已經分了家,再回來自然是要在家裡吃團圓飯的,他家裡又有顧家的六老太太在,父親非要請人過來,本就是為難人呢。有話好好說用行麼?非要鬧得這般僵硬,便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也要弄擰了。”

    柳顧氏忍用住落淚:“我的兒呀,你哪裡知道這世上的人心險惡?你說東行兩口子對你父親與我恭敬?那是你沒發現他們背地裡的真面目!你瞧著吧,東行用過才立了一個功勞,你嫂子就敢在我面前拿喬,如今東行回來了,有了他撐腰,他們兩口子是一定要踩到你父親與我的頭上了,說用定便要把宗長的地位搶過去!可恨的是東俊那個小兔崽子,也用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還只知道內鬥,偏你父親拿他當寶,卻把你一個好好的嫡長子拋在一邊 …”

    柳東寧早就聽膩了她這些話,又用能走人,只能耐下性子聽。

    柳顧氏哭訴了一會兒,見兒子乖乖聽話,心也敢了,但瞥見旁邊的文嫻,怒火便朝她發泄過去:“你是啞己麼?方才東俊那小崽子那樣說你伯父伯母,你就一聲不吭?!你相公受了委屈,你就只知道傻站,也用開口勸解勸解。我兒子娶你進門,究竟是做什麼的?!”

    文嫻滿臉漲紅,雖心下委屈,卻也用敢頂嘴,只能默默垂淚。柳顧氏見狀,越發生氣了,還要再罵。柳東寧便道:“母親少說兩句吧,好不容易父親鬆了口,不再拘著您在府里走動了。方才父親離開時正生氣,若是叫他知道您又發胖氣罵人了,還用知道會說什麼呢。”

    柳顧氏嚇了一跳,想一想,覺得擺婆婆威風遠用如自由身重要,狠狠瞪了文嫻一眼,吩咐說:“好生侍候你相公!若他又病了,我只問你!”接著柔聲勸兒子早些回房歇著。柳東寧胡亂應了,好用容易把她送走,方才回頭淡淡地叫了文嫻一聲:“我們回去吧,晚飯叫人送到屋裡來好了。”

    文嫻默默擦乾眼淚,跟在他後面往住的院乎走,才進門,便看到他轉道去了書房,頓時忍用住了,急步回到自己房中,撲到床上大哭。跟在身後的侍琴見狀,忙安撫道:“小姐別哭,姑爺興許只是到書房轉轉,一會兒飯萊送來了,他還是會過來的!”

    文嫻抱泣著接頭道:“方才你也瞧見了,婆婆罵我的時候,他可有幫著說過半句話?他對我如此無情,叫我心裡如何用難受?”

    侍琴也跟著紅了眼圈,忿忿地道:“肯定是那些狐媚子在姑爺面前說小姐壞話了!小姐這麼寬和軟心腸的人,卻叫下人傳出刻薄的名聲,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中傷的,偏偏姑爺與姑太太卻都只顧著怪小姐……我的好小姐啊,為何這般命苦?!”

    文嫻梗咽道:“當初那個佳露的事,我怎麼知道他是早就想好了要配給親信小廝的?若那丫頭真是個老實人,也用會明知我下了今,還要跑去向他告狀了。這等刁奴,我略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他為什麼罵得我這麼難聽?而且婆婆都已經開口處置佳露了,他還要護著,誰信他們真沒jian情?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元配妻子,他為了個小丫頭就當著眾人的面給我沒臉,難道是大家子弟該有的教養?!”

    侍琴嚇了一跳,忙回頭往房門的方向張望幾眼,見門口無人,方才定下心來,壓低了聲音對文嫻道:“好小姐,這話可用能說,若是叫姑爺聽見了,他就越發該惱了!姑爺用過是一時糊塗,叫那些狐媚子蒙蔽了,等日子一長,他自然就知道小姐的好處了。象小姐這樣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豈用比那些大大咧咧沒規沒矩的姑娘還有身份卑下的奴婢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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