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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薇姝發現,大家太太身邊的丫頭,至少有那麼一兩個好說八卦。
「……最近不少野物都往城裡跑,聽採買的阿珠說,昨天在街上還有一頭野豬橫衝直撞,差點兒傷了人。」
丫鬟繪聲繪色地描述野生的那些獸類有多麼可怕。
夫人失笑,也沒阻止她,反正閒來無事,就當聽個笑話樂呵樂呵。
吃過晚飯,施懷土呆在前院,和他那個幕僚朋友商量事情,又不回來,許薇姝就陪著夫人到院子裡賞月,順便聊聊天,也省得長夜漫漫,太過寂寞,正說話,外面忽然亂了起來,各處都點燈,一瞬間燈火通明,喧喧嚷嚷。
不多時,人聲沸騰,施夫人嚇得臉色煞白,許薇姝也咬牙,立時就有丫鬟過來,打算先把他們兩個扶回屋子裡面去。
沒想到,不遠處的小書房忽然著了火,煙霧瀰漫。
「啊啊,郎君還在裡頭!」
一個又尖又細,充滿恐懼的聲音響起來,施夫人頓時眼前一黑,整個晃晃悠悠,掙扎著就向外撲,許薇姝連忙跟上去,緊緊追著夫人衝到書房門前,不顧那些下人的阻攔徑直衝了進去。
屋裡全都是濃煙,根本看不清楚東西,只聽見窗戶響了一聲,裡面還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響。
像是有人跑動,但那人一定極輕,聲音特別細微。
施夫人頭暈目眩,完全不能動,許薇姝到是一口氣衝到屋裡去,轉了一圈又撲出來:「表哥不在,走,快走舅母。」L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逗趣
施夫人整個癱軟在地,連動也動不了,許薇姝用力拖著她,愣是把人拉出門去。
那群下人才一哄而上,抬起夫人回房,叫醫生的叫醫生,遠處很多侍衛也才匆匆而至。
幾個方容派到許薇姝身邊的侍衛,臉色都不大好看。
「不要擔心,不像是著火了,好像只有煙霧還有一點兒火苗,沒燒起來。」
許薇姝用帕子拭了拭口鼻,還掏出藥丸來含在口中,嗓子還是痒痒的厲害,忍不住輕聲咳嗽。
侍衛們拿著水桶衝過去一看,果然都是些煙霧,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弄的,看不到火光。
這邊動靜如此之大,外院那邊也被驚動,施懷土一路跑回來,看到自己書房的一瞬間,臉色蒼白的厲害,也不顧還有煙霧未散去就向裡面沖。
一直跟著他的鄭先生也連忙衝進去。
旁邊的下人們都急著問自家老爺,可有抓到柳三郎,他也根本就懶得理會。
顯然是沒抓到,周圍幾個侍衛還有禁軍,還有衙役臉色都不大好,灰頭土臉的。
許薇姝緊閉上嘴,一言不發,只是叫了個丫頭過來,領著她去看看舅母。
此時天剛剛擦黑,知州還有忠王世子都匆匆趕過來,那忠王世子似乎對沒抓到柳三郎頗為惱火,臉色陰沉可怖,連見到許薇姝,也不曾和緩,甚至連注意都沒注意到許姑娘。
許薇姝頓時就明白,這位忠王世子很想抓住柳三郎,恐怕也不只是為了破盜竊案。
不過和她沒什麼關係了,去看了看夫人,她就是受了些驚嚇,沒別的大問題。
不多時。施懷土也過來,進門便對著許薇姝長揖到地:「若不是姝娘,你舅母還不知如何!」
許薇姝連忙避開。「舅舅萬不可如此,真是折殺晚輩了。」
客氣了兩句。她便把空間讓給這對夫婦。
施懷土一次都沒有和她對視,哪怕聲音再溫和,也帶著幾分緊繃。
第二日,衙門的人勘察現場,沒有任何發現,只施懷土家確實丟失了一幅古畫,江南煙雨圖。
放在博古架最頂層的木匣子已然空空如也。
那也是整個書房中,應該說整個施家。最名貴的一見古物,因為來歷不凡,那是前朝宰相王瑞親手畫的,上面還印刻了他老人家的私章。
除了這樣有價值的物件,柳三郎還在書房裡大鬧了一場,博古架也掀翻,滿地都是砸壞的瓷器,撕碎踩爛燒毀的畫作、條幅、書籍。
施懷土看了一眼就心疼的掉眼淚。
許薇姝也陪著夫人過去看了看,略微整理,順便勸施懷土幾句。傷心也不能不吃飯。
官府這邊,派出最得力的幹將,好幾個都是從京城調派過來的名捕。認認真真勘察數次,發現昨夜柳三郎沒有留下任何一點兒痕跡。
就是當時外院聽見動靜,四處追人,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個影子,追了半天,早追得暈頭轉向,到最後,他們甚至不能確定那個大盜什麼時候離開施家的。
忠王世子親自帶人盤問,施家裡里外外埋伏了好幾百人。整個明州的人手都差不多集中到此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除了為了引誘大盜進入『陷阱』。專門留了一條隱蔽的路線,其他地方都是水潑不入,即便是給對方留下的出路附近,也埋伏了暗哨。
這麼嚴密的守衛之下,柳三郎究竟是怎麼跑的?
「難道還會飛不成?」
忠王世子也不是沒考慮過裡應外合,一開始就想到了。
這幾日,施家的所有人,都不能隨意外出,外出的話也要有人陪同,在家裡行動,也要兩人一組,再說,即便是有內賊,拿了東西也要藏起來,施家讓搜查到就差掘地三尺,還是沒找到一片煙雨圖的碎片。
世子心裡頭不安,又把施家剩下的,寥寥無幾的下人叫過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