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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容順手拎起桌子。護住兩人,忍不住小聲咳嗽起來。許薇姝苦笑:「現在才知道,原來咱們國人這麼多,一點兒都不少!」
在皇宮,偶爾看看摺子,只能看出年年人口銳減的情形,畢竟是天災*連年,想不減少人口都難,但瞧瞧現在。這會兒她可完全沒有人口銳減的傷痛了。
「我有點兒冤。」
許薇姝嘆息,可聲音還很輕鬆。
方容失笑,伸手護住她,讓自己的身體抵住桌子,省得撞傷了她。
如果換了別的女官,恐怕早就破口大罵,或者欲哭無淚。
「等回京城,我就向陛下討要你,來我的王府,給我做大總管。行不行?」
許薇姝更是長嘆一聲:「那我會不會天天碰上這種熱鬧?」
兩個主子在那兒逗咳嗽,一群侍衛都給嚇死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翁山郡王家區區一庶子,居然膽子大成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射殺皇孫?
即便是太子已廢,那也是皇帝的親兒子,還是曾經寄予厚望,為大殷朝赴湯蹈火過,立下大功勳的兒子,方容可是太子的親生子。皇帝的親孫!
侍衛這麼一罵,許薇姝也回過神。提高聲音喊道:「大膽!安王爺在此,你們居然敢行刺?難道不怕株連九族?」
她這一聲。固然沒有人家老管家的聲音洪亮,可也不小,清清楚楚傳出。
那些射箭的人顯然一怔,手下就慢了,這邊略得喘息之機。
三公子冷笑:「哪來的安王爺?安王爺明明在文州下榻,給我繼續,殺了他們再去搜咱們的東西!」
許薇姝:「……」
箭雨越發密集。
侍衛們損失慘重,連許薇姝都不小心傷了胳膊。
難道真得會如此憋屈地死在這兒?炮灰也沒這麼慘!如果是因為父母的身份曝露受到牽連,死也就死了,誰讓她占了的原主,就是那樣複雜的身世。
或者因為遇到傾國戰爭,她被卷進去,死也就死了,好歹轟轟烈烈!
現在這算怎麼回事兒?
許薇姝一怒,火氣上涌,站直了身子長弓搭在桌子上面,玩弓射箭。
箭若流星,蹭一下,就貼著三公子的脖子過去,鮮血冒出來。
「嗷!」
他頓時喊了一嗓子,射箭的那些弓箭手也嚇了一跳,動作再一次放緩,都扭頭去看他。
借著機會,也不知道是方容拉許薇姝,還是許薇姝拽方容,兩個人也顧不上會不會踩傷了人,朝著窗戶撞了下,就撞了出去,就地一滾,向外飛奔。
侍衛們緊隨其後。
方容還隱約聽到有人悶哼,顯然是受了傷,但此時顧不上了。
後面追兵的反應十分快。
許薇姝都想讚嘆兩聲——翁山郡王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無能。
能養這麼多弓箭手,不是鬧著玩的!
許薇姝口乾舌燥,一顆心砰砰砰跳動起來,就是上一次遇刺,她也沒有這種感覺,畢竟那次她其實沒看見多少,而且自家是贏家,即便是慘勝吧,好歹是勝了,但現在讓人追殺,跑得跟落水狗一樣可憐,還真是頭一次。
不行了,回去就把以前子虛哥哥教給她玩的那些武功秘籍搜刮出來,練武!
她這些年,一是犯懶,二是覺得沒必要,她一小女子,本身身體的力量就比閨閣女兒強大太多,即便不習武,好像也足夠碾壓別人了。
說不得她一輩子都遇不到幾次需要動武的情況,費那個力氣幹什麼!
三來,這具身體已經長了這麼大,過了練武的最好時機,想必不會有多大的成就,就一直沒想著不能修煉法術,不如練練武功,以求自保。
如今經歷這麼一番可怕的『戰爭』場面,她決定哪怕累一點兒苦一點兒,也要學武功。
一路被侍衛護著,在那些包圍了客棧,正圍堵過來的弓箭手,刀客,中穿行,許薇姝簡直都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堅持了這麼久……
身邊的侍衛不斷倒下,沒倒下的也遍體鱗傷,咽喉火燒火燎得疼,肺都有爆炸的感覺,方容攬著許薇姝的肩膀,靠在一顆大樹下,身體發軟,嘆了口氣,看了美人雪白的臉頰一眼:「姝娘,我對不住你!」
終究還是連累了最不想連累的人。
許薇姝眨眨眼:「行了,先別忙著賠禮道歉,你好基……好朋友的動作夠快的!」
方容:……
袁琦來了。
看到近在眼前的,安王府的旗幟,還有那些墨色鎧甲的戰士們,方容一句話也沒說,整個人就往許薇姝懷裡一鑽。
許姑娘:……
她懷疑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此慘烈的情況下,這人難道還有風花雪月的心思?
她也就只好相信他是真累得坐不住。
等到袁琦大隊人馬到來,直接把那位三公子捆上塞到馬車裡,那些弓箭手也都扔了武器,焦急萬分地衝過來找他家公子,看見的就是他家公子一副睡美男的模樣,特別無辜地,倒在美人身上的模樣。
氣息平穩,心跳有點兒快。
不快才有鬼!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拳頭很癢。」
他身後的馬車上跳下來一個一頭雪發,面孔卻很年輕的男人,此人莞爾一笑:「我到是很欣慰,方容長大,當可出嫁!」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