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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容瞧著也很淡定。
時間慢慢過去,一直過了月余,睿王才回來,回來了又等了一日,萬歲爺才召見。
顯然,皇帝就是沒把這事兒給忘了,恐怕也沒太放在心上,除了召見睿王,連方容,章夫人都給叫了過去。
就在紫宸殿御書房,皇帝只穿了一件常服。
「王弟,你在荊州,可查出什麼?」
睿王苦笑道:「皇兄,臣弟到是查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可咱們皇太孫一輩子也沒去過幾次荊州,就是去,住的都是行宮,行程透明的很,臣真不知道,臣弟這次去是查什麼。」L
☆、第二百七十八章 驚聞
睿王眉頭緊蹙:「皇兄,我看,還是別讓章夫人賣關子了,到底有什麼話,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來,眼下事情這麼多,哪有空閒時間花費到這些閒事上。」
在他看來,別說太孫沒殺那個章和的理由,就是殺了,那也就殺了吧。
雖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種話,也就說來聽聽,大部分臣子都沒那麼傻,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都不樂意去死,但章和既然已經死了,就沒必要為了個死人,傷了太孫的顏面。
這種差事,在他看來才是毫無價值。
皇帝顯然也不耐煩,冷道:「你個婦人,有話就說,若是還要消遣,就是藐視聖駕,先治你大不敬之罪!」
章夫人臉色煞白,遲疑片刻,一頭磕下去,額頭上鮮血橫流,痛哭道:「實在是此事關係重大,小婦人,小婦人……」
她哭得皇帝心煩,一拍桌子大怒。
看見萬歲爺是真不耐煩,章夫人閉上眼,顫抖得道:「萬歲容稟,此人,方容……」
「大膽!」
話音未落,睿王先怒,「太孫名諱,也是你能說的?」
章夫人嚇得花容失色,但卻堅定抬頭,咬牙切齒地道:「小婦人懷疑,懷疑太孫他,他不是太子殿下的血脈!」
此話一出,紫宸殿上一派寂靜,竟然半點兒動靜也沒有。
所有人看向章夫人。
章夫人的容貌很美,只是現在形容枯瘦,臉色蒼白,眼窩深陷,是真憔悴。連弱柳扶風也算不上,丑的沒了風韻。
這個話題太驚悚,一時眾人到不知該說什麼了。
混淆皇室血脈,這種事兒也就話本小說里會存在,現實中根本就存在不了。
但這也是個最大的罪名,對於皇室之人來說,前朝有位公主。只是疑似有假。便被斬首示眾。
眼下這個被懷疑的,可是堂堂太孫,大殷朝的繼承人。若是有假,那還了得。
皇帝此時反而鎮定得很,冷笑道:「你可知道,誣陷皇孫。是什麼罪名?」
章夫人痛哭:「夫婿亡故,小婦人本也不想活了。只是不願意先夫枉死,無論如何,都要讓兇手償命!」
她一轉頭,怒瞪方容。
方容整理了一下裙裾。默默跪下,將頭上九珠冠取下,奉上去:「皇爺爺。一國太孫,不能有任何污點。現在既然有人提出這般疑義,哪怕不可信,孫兒也懇請皇爺爺,下旨廢除我太孫之位。」
「胡說八道!」
皇帝深深喘了兩口氣,拿出個藥瓶,往嘴裡塞了一顆藥丸子,怒喝,「來人,把這妖言惑眾的婦人,拉出去亂棍打死!」
門外立時就有宮人推門而去。
方容卻跪著再次叩首:「皇爺爺容稟,若是打死此人,孫兒怕是有理也說不清了,她不是說,有證據證明其所言,孫兒自負問心無愧,並無傷害章大人之舉,就讓她說完吧。」
皇帝生氣道:「一個瘋婦的風言風語,有什麼好聽的。你初生之時,正值二月初二,我在御花園中和你父親共飲,宮人來報,側妃早產生下一子,我還特意命人賞賜補藥,這事兒誰都知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母親從懷孕到生產,三日一次平安脈,脈案全都記錄在冊,並無遺失,隨時可以調閱,你的身世,怎麼會存疑?」
方容不說話。
皇帝嘆了口氣:「罷了,章梁氏,你既然言之鑿鑿,就把此事前因後果,一一說明,你最好記住,要是有一句不實,就不只是一死了之的事兒了。」
一群人都轉過頭去。
沉默半晌,似乎也有一點兒猶豫,章夫人才抬頭,也沒看方容,只看睿王道:「睿王去荊州,可知燕菩薩?」
睿王皺了皺眉,不過萬歲爺都沒阻攔對方說話,人家太孫又是坦坦蕩蕩,他也就老老實實地把調查案卷呈上去。
「燕菩薩說的是一位女大夫,荊州曾遇瘟疫,疫情嚴重,好幾個村落十室九空,朝廷也派去醫官,卻束手無策,連欽差都染了病,半個月內,換了四個欽差,萬歲甚至下了旨意,要焚毀荊州城,以免疫情擴散。」
這事兒皇帝記得,他那時候差點兒被逼得下了罪己詔。
罪己詔可不好下,當時他雖然已經做了幾年皇帝,地位算是穩固,可那時候,他那些兄弟們的殘餘勢力還沒有清剿乾淨,且各地已經漸漸頻頻發生農民起義,流民動不動就殺官造反,他要是下了罪己詔,那些人更有藉口威逼,很多事都讓他為難,就在此時,荊州傳來喜訊,說是有一女俠遊歷而來,眼看老百姓受瘟疫之苦,於是特來診斷疫情,為百姓治療。
「我記得,那個女大夫姓燕,醫術很高明,很短的時間就開出合適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