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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薇姝寫起劇本來。
薛琳還有一群小宮女看了也覺得挺有意思。
先不寫涉及到宮裡的東西了,到不是擔心皇帝萬一聽見不高興,先別說皇帝能不能聽得見,其實就是聽見了。也不過是一樂而已,主要是許薇姝自己對宮廷戲不大精通,寫不太出來。
別看大殷朝對輿論管制的挺嚴格。那得看在哪兒嚴格,你要是在外面隨便出個書,讚頌前朝,或者詆毀皇室什麼的,那是天大的事兒,可要是在宮裡。反而沒那麼多麻煩。
皇帝自己還時不時地給兒子們講前朝的皇帝,是非功過。評論十分公允,有時候聊到前朝的美人禧妃楊氏,就忍不住研墨鋪紙,動手一畫,畫一幅美人圖出來。
偶爾抓住個宮人說宮裡的是非,也沒罰得太嚴重,這會兒他到知道什麼叫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了。
皇帝這種性子,在宮裡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許薇姝要寫本子,讓陳妃教他們演,到沒人反對,都當是找了個玩法,打發時間罷了。
誰讓宜秋宮又不用接駕,尋常沒人來,宮人們如今整日就是招貓逗狗,要不然就做針線活,也太無聊。
第一個本子,就寫個苦情戲。
秦香蓮和陳世美夫妻恩愛,琴瑟和諧,生育一兒一女,陳世美苦讀詩書,赴京趕考,一朝考中狀元,被皇帝點為駙馬。
「……駙馬爺近前看端詳,上寫著秦香蓮她三十二歲,她狀告當朝駙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兒找東床。殺妻滅子良心喪,逼死韓琦在廟堂。將狀紙圧至在爺的大堂上,咬定了牙關你為哪樁……」
許薇姝寫了半截本子,也沒多費力氣,稍微教了教,人家陳妃就唱了起來,還女聲男聲都唱得好。
玉荷聽得那是淚眼婆娑。
薛琳聽得那是莫名其妙:「都中了狀元了,居然還去做駙馬,有毛病吧?難道這個什麼宋朝,駙馬也可以做大官?要換了我朝,哪個狀元要被皇上拉去做駙馬,家裡就是沒妻小,也得立馬多出個未婚妻來。」
許薇姝:「……」
她都差點兒忘了,大殷朝的公主到還算過得不錯,彪悍的也有,可駙馬那邊,卻是終身只能是個閒職,最多地位尊貴,不可能讓他真正位高權重。
宋朝貌似也是如此。
不過,狀元年年有,駙馬不多見,也只能看對方求的是什麼。
顯然玉荷也這般想:「做駙馬有什麼不好,就算是個狀元,做了官,難道就一定能封侯拜相?所不定一輩子都升不到四品呢。」
四品是個分水嶺,大部分官員,一生都不要想過這道坎。
薛琳眨眨眼,心想這到也是個說法,只是,她還是覺得,都辛辛苦苦考上了狀元,陳世美真是個男人,就不該去娶什麼公主,娶了公主,那十年苦讀,豈不是浪費了大半?
「秦香蓮也是個傻的,你和他硬碰硬做什麼,人家那是公主和駙馬,你就一村姑,還不如多要些錢財,再要一張和離書,回來無論是嫁人,還是好好養孩子,培養好了奔著老封君走,都是一條道,她這麼一鬧,陳世美死了,她回去一定得不著好,先不說要討好公主的那些官員們會不會放過她,就是陳家宗族那些人,恐怕也容不下她了。」
好吧,薛琳這話,也挺真實的。
許薇姝苦笑:「不過是一齣戲,大家看個熱鬧,發泄發泄就行了,別較真。」
薛琳是較真,可她也是真愛看。
每次陳妃練習,她是次次不落,天天來聽,別人都有點兒聽膩了,強烈要求許薇姝再換個新的。
許薇姝看了陳妃的動作,忽然發現,這位妃子真是多才多藝,人家身上有真功夫,一抬腿就到後腦勺,劈叉也無問題,手裡拿一根長棍,就能當槍使喚。
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身體居然還沒有僵硬,人才啊人才!
這會兒陳妃讓收拾乾淨,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雖然沒有染,到也少了幾分老態。
那張臉,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皮膚差一點兒,化妝算是可以補足。
能當宮妃的,肯定不會難看。
許薇姝嘆氣,宮裡是多暴殄天物啊,外面一群老百姓打光棍娶不到媳婦,宮裡到把佳人扔到冷宮不管不問。
不過,陳妃有這樣的能耐,不讓她發揮發揮,未免可惜。
想了想,就寫了個新本子——翠羽黃衫。
根據書劍恩仇錄寫的,這下裡面很多唱詞,都要許薇姝自己琢磨,進度就比較慢了,花了有好些時日,才算寫完。
陳妃到一點兒都不挑剔,三十多歲的女人,在大殷朝來說,實在是年紀老大,偏偏一上舞台,就光芒璀璨,演得翠羽黃衫,演的了香妃,甚至轉頭就是個英俊小生陳家洛,再一轉頭,把乾隆皇帝為香妃神魂顛倒的模樣,也刻畫得入木三分。
一群宮女,明明生得也好,跟她學的也認真,可演出來一對比,任誰都能看出好壞。
許薇姝必須得承認,人家陳妃確實是有這個天分,要是換到二十一世紀,恐怕算得上當影后的材料。
舞台劇排得不錯,一開始也就宜秋宮裡自導自演,自得其樂,結果李敏過來找她玩,不小心看見了,一幫子膽子比較大,忌諱少的女官,就隔三差五地來瞧熱鬧。
「香妃真美啊,體有幽香,美人里的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