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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們還有用,因為這個惹是非並不妥當。
方容就無所謂,他是廢太子的兒子,身體又不好,註定使喚不了幾年,趁著還能用時,不可著勁利用,未免浪費。
許薇姝笑了,皇帝想的到不錯,卻怎麼不琢磨琢磨,方容又豈能是那種能任憑他揉圓捏扁的人?
他可是一肚子算計,賠本買賣從來不做,處理眼下這等麻煩事,固然會招來反撲,但做成了,不但斬斷忠王等人留下的線,讓他們吃一大虧,而且還能正正經經地刷名望!
無論如何,方容一個能任事,有擔當,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名聲,是少不了了。
福王當年做了那麼多年的太子,又是去羌國為人質多年,給大殷朝立下過赫赫功勞,即便如今被廢棄,可那麼多重視正統的儒生,一時半會兒,依舊不可能把他輕易從心中太子的位置上拿走,他的兒子,也因此能得不少方便。
方容喝酒,許薇姝也跟著小酌了幾杯,她其實也是海量,應該說,如果她不想醉的話,酒這種東西對她絕對不起一點兒的作用,可要是想醉,稍微喝一些便熏熏然,十分舒爽。
酒樓里客人多,上菜有點兒慢,好在兩個人對他們的菜都沒多大的興趣,
到是醪糟做得還不錯,甜度適中,許薇姝吃了兩碗,細膩潤滑,醇香甜蜜。
回去和御廚打聽打聽做法,偶爾自己做著吃也不錯,還可以加入些草莓汁,葡萄汁,應該口味更佳。
正吃著。店小二端著大茶壺路過,也不知時不時雨水滲入,腳下打滑。忽然一個踉蹌,手裡的茶壺脫手而出。
「啊!」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方容一伸手護住許薇姝的臉。茶壺正好砸在他胳膊上,熱水滾了一桌子一地。
那店小二嚇得呆了呆,才撲過去要給他擦拭。
袁琦的劍鞘一出,阻住這店小二的路,掃了一下子,把人推開,凳子滑動,就出溜到桌邊。
許薇姝看了他一眼。顯見袁琦不大高興,一張臉都是黑的,頗為惱怒,惡狠狠地瞪了人家店小二一眼,直瞪得對方腳下發虛,再加上剛才一瞬間,蹭蹭蹭,旁邊躥出來一群各色打扮的好漢。
店小二估計把眼前一雙男女當做什麼欽命要犯,危險人物看待,瑟瑟發抖。
還是掌柜的有眼力。一見不好,連忙過來彎腰鞠躬,賠禮道歉。
「對不住。對不住,這小子笨手笨腳的,敢問可用小老兒去請醫生,這位公子傷了哪裡沒有?」
方容笑了笑,也沒多責怪:「不要緊。」
他一個眼色,那幫手下就都再次坐好,只是桌子上的菜再美味,也不免味如嚼蠟。
袁琦幫自家公子把袖子撕開,露出燙得通紅的胳膊。
許薇姝只讓小二端了一盆冷水過來。用帕子給他敷了下,冷靜鎮定到極點。
「回去吧。咱們有帶治療燙傷的藥膏,不快點兒抹一抹。萬一留下傷疤可不太妙。」
袁琦嘆了口氣。
方容微微一笑:「我是男人,留下疤痕也不要緊。」
只撕開袖子,就能隱隱約約看到泛白的傷痕,到像是十年以上的舊傷。
許薇姝也笑:「回去給你來點祛疤的藥膏,我的藥膏可是從白雲觀得的,效果一流。」
這到是真,因為是純天然的材質,聽說不只是能去除疤痕,還具有保持青春的功效。
她到底是女孩子,只為了這一點兒就忍不住喜歡,連配方都軟磨硬泡地弄了來,平日裡製作藥膏的時候,這到是一大重點,直接當擦臉油抹來著。
許薇姝拿了傘,等方容起身,一起回對面不遠處的莊子去。
因為距離近,方容的文青氣又發作,想要欣賞雨中景色,一行人就沒有乘車。
走了沒多久,遠遠就看到莊子前面有一輛馬車停著,侍衛們都聚攏過去,看起來就算不是起了爭執,卻也算出了點兒問題。
袁琦一把抓住方容的衣袖,低聲道:「走後門,派人去問問再說。」
他們這次去和聖駕匯合,別看行蹤光明正大,其實心裡都繃著根弦。
誰也不知道那幫地頭蛇們會做出何等反應。
先不提顧順這個燙手山芋,方容私底下收集鹽商和官員勾結的證據的事兒,哪怕再隱秘,也不會半點兒風聲不漏。
袁琦自己還好,他應付這類場面算是輕駕就熟,其他隨行的侍衛,精神卻高度緊張,就怕沒出江南主子就遇襲。
雖然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就是真正的皇帝,白龍魚服出來還要遇刺,何況他們伺候的安郡王,正在做特別招人恨的差事。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為了錢,簡直不知道江南的官員們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膽大包天的組織,隱藏暗處,隱隱露出鋒利的牙齒,蠢蠢欲動。
侍衛是恨不得肋生雙翅,帶著主子一瞬間飛回聖駕那兒去,好早早交差,偏偏那位郡王那個不急不慌,簡直就是視刀光劍影如等閒了。
從後門進了園子,才聽說是毛家的菁娘偶然路過,碰上包袱讓人盜走的一對新婚夫婦,又趕上大雨,一時無處棲身,就給了他們印信,要他們來附近的園子暫住。
菁娘和她弟弟一會兒也要來,只是先去父親的故舊家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