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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貼的規則密密麻麻,卻只是教導大家愛惜書籍,還有怎麼找尋書籍罷了,並不嚴苛。
孔子風卻盯著規則看了半天。
圖書館裡的書籍似乎都有編號,分門別類,整整齊齊,這種法子怕是不只能用在圖書上,用處很多。
只從這一點兒細節處,就能看出靖州人的嚴謹謹慎聰慧,應該說,那位太孫妃娘娘實在是天縱奇才。
孔子風在圖書館讀了三天書,忽然就下定決心,要在靖州定居,一定要拿到那個什麼永久居留證。
光為了這座圖書館,才真是讓他傾家蕩產也高高興興。
他雖然沒有參加科舉,但他愛書的心,一點兒都不比家裡祖輩們少。
這日,孔子風在圖書館看了兩個時辰的書,惦記兒子,腹中又空空如也,便起身回去。
圖書館裡除了好些年輕學子,每天讀書到夜晚,連閉館之後也不肯走,大部分人都呆的時間不長。
靖州正發展中,老百姓們也要日日操勞,真正有閒暇時光讀書的人並不多。
孔子風出了門,就買了一個菜包,一個肉包,打算帶回去再去醫院食堂打點兒湯吃。
食堂的伙食在他眼裡確實不錯,可畢竟是病人吃的,過於清淡,外面的包子餡料十足,還有不知名香料,更是便宜,一角錢就能買一個。
一個包子老大個兒,他這麼大的人,最多吃上兩個也就飽了。
到是有一種小籠蒸包,包子小巧玲瓏的很,味道比大包子更好,但貴了點兒,他是捨不得吃,只有一回給兒子買了一次。
「救命!」
孔子風拎著油紙包好的大包子,也沒坐車,就溜溜達達地向前走,順便欣賞一下風景。
正走著,耳邊忽然聽見一聲喊叫。
「孔兄,是你吧?救命!」
他一扭頭,頓時愣住。
撲過來喊救命的正是他在京中的好友,付岩。聽說五年前就中了舉人,後來沒考中進士,卻做了御史,之後又當了中書令,乃是當今天子身邊一等一得信任的臣子,雖然資歷還欠缺,卻是以後有可能入閣拜相的人物。在京中頗有名望。
可這會兒一看。他瞧著和叫花子也差不多,蓬頭污面,要不是兩個人從小就熟悉。他一時恐怕也認不出。
孔子風愣了一下,連忙迎上去:「付兄,怎麼回事兒?」
付岩渾身大汗,臉色鐵青:「陛下賓天了。有人追殺我!」
孔子風一回頭,就見後面果然跟來十幾個畫風不對的人。穿者打扮都和老百姓差不多,可看面孔,看神態步伐,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要是以前,他可能還看不出來,但在靖州呆了這些日子。他已經能一眼就分辨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外地來的。
外地來的人不稀奇。靖州商業興旺,稅收很低,又沒有土匪強盜,每年來經商的人絡繹不絕,可一大堆假裝不認識,又明明彼此認識的傢伙湊到一處,就有點兒稀奇。
孔子風也嚇了一跳,他自己是個文弱書生,可沒人家靖州的老百姓彪悍,一轉眼。忽然看到一輛眼熟的馬車,趕緊拉著付岩大踏步走到道邊,進入一家酒樓。
付岩臉色很難看,低聲道:「我們快走,尋個地方躲起來是正經!」
他是真怕了,一路上自己的家人死得一個不剩,下一個就是他。
孔子風卻鬆了口氣:「放心,這間酒樓肯定安全。」
付岩是剛進靖州,也是剛進入鄔堡,雖然因為被追殺,來不及仔細觀察,但已經看出靖州不同尋常。
不只是他,那些殺手也看出來。
這個靖州處處透著一股子古怪氣息,太過和平,太過安詳,老百姓們臉上都油光鋥亮,實在反常,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沒第一時間出手,想先觀望一下。
孔子風拉著付岩進了酒樓,付岩登時愣住:「……人,人好多!」
確實很多,樓下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人,還有幾個站著的,所有人都很興奮,低聲交流。
哪怕是有御廚坐鎮的京城酒樓,也絕對沒有這麼熱鬧的時候,尤其是有這麼多尋常百姓用飯。
老百姓們平日裡能連吃都吃不飽,哪裡有力氣到酒樓消費!
「難道這地方吃飯不要錢?」
付岩也是個粗心腸,眼下看到新鮮事,竟連自己被追殺都給忘在腦後。
孔子風失笑,低聲道:「看見那輛車沒有,上面掛著太孫妃娘娘的牌子。」
付岩不明所以。
「太孫妃娘娘在靖州威望甚高,好些老百姓想親眼見見她,所以看見車上有她的牌子,就擠進來了。」
付岩更是奇怪。
按說,那樣的貴人到來,酒樓該閉門謝客,只為貴人服務才對,太孫妃娘娘,也是尋常百姓能想看就看的麼?
不過,他到也沒腹誹靖州人不知禮儀,付岩能和孔子風交朋友,當然也不是什麼特別注重禮法的人物,就是有點兒擔心惹惱了貴人,這些老百姓吃掛落。
好在法不責眾,付岩安慰了自己一下,縮著頭見追殺他的人也進了酒樓。
這些人顯然也被熱熱鬧鬧的酒樓嚇了一跳。
為首的那個覺得有點兒不對,做了個手勢:「我們動手,速戰速決趕緊撤,我覺得這地方邪性!」
其他人也點頭,一群人就不著痕跡地分散開,包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