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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人都心不在焉的,也沒多在意,只是下葬的時候,沒讓盜墓的那人跟去。
「我今年回來給秀蓮掃墓,才無意間知道了這裡面的故事,知道她居然是個男子……無論是男是女,總不至於永世不得超生,那鎮魂鼎怎麼也得毀了去。」
他盜墓的活兒做習慣了,就每天晚上來挖墓地,打算自己去把鎮魂鼎挖出來,不曾想,居然無意間讓張老漢發現。
許薇姝:「……」
這故事拿出去拍成戲文,肯定有一群深宮寂寞的娘娘們看得流眼淚。
問題是,這麼個破事兒,讓方容丟下一攤子公務忙了幾日,實在有點兒膩歪人。
偏偏他還老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就是心中不安。
可此人的言談舉止表明,他絕沒有說謊,每一句話都真心真意。
方容糾結了片刻,也就放下,他要做的事情那麼多,哪裡有力氣整日抓住一件『神奇故事』追問不停。
到是幾個河道上的小官,因為墓穴打的洞,有兩個接近堤壩,他們就去仔細檢查了一次,居然發現堤壩上好幾處都有偷工減連的跡象,有幾個地方,怕是要承受不住水壓。
一下子整個明州官府的神經都緊張起來。
雖說不明顯,但萬里之提毀於蟻穴,馬上就到汛期,誰敢大意?
前陣子皇帝可是剛剛處理過一批貪腐官員,而且現在也還在查問。
安郡王明面上就是為這個來的。
乾脆就準備徵調一批工匠重新修築,連查問責任也顧不上。
皇帝可正坐船南下呢。
因為這段兒河道有險情。連御駕都被阻攔住,要轉道而去,多耽誤很長時間。
還有一批運糧船也要另外轉道
工匠這邊徵調不著。各地都缺,正好監獄裡的犯人要做苦力。乾脆就拉了一批過來。
緊趕慢趕,好歹是把工程給趕得差不多。
方容是過了幾天,才知道那邊調了犯人修築堤壩,登時就變了臉色,忙了人過去查問*仙的情況。
袁琦哭笑不得:「公子爺這是想什麼呢,*仙是什麼人,那是欽命要犯,明州知州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放他出去勞作?」
幹活的多是犯事比較小的那種犯人,真正窮凶極惡的重犯,反而不可能有這種機會。
方容的臉色還是很凝重。
沒多會兒,明州知州就滿頭大汗,連滾帶爬地爬過來,進門就哭喊:「王爺救命!王爺救命啊!」
方容嘆了口氣。
明州知州平日裡那麼鎮定從容的一人,這會兒臉色都鐵青。
在他防守嚴密的監獄裡頭,*仙單獨看押,關在牢房最裡面,沒有一點兒陽光。還給他戴著手銬腳鐐,他覺得再安全不過,特意派了衙役輪班看守。
沒想到。這次調撥人手修築河堤,監獄裡有個只犯了偷竊的犯人,居然能和*仙換了身份,愣是把*仙換了出去。
「如今牢頭和三個衙役都不知所蹤,那個小偷自己懵懵懂懂的,只知道是牢頭讓他過來坐監,還不許開口說話,其他的一問三不知……下官已經派人去工地……」
方容搖了搖頭。
沒有用的。
果然,工地上昨天死了三個人。屍體已經捲去亂葬崗埋了,連家屬也沒通知。
這種事兒。監獄裡年年都不知道發生多少回,誰能在意?
知州親自帶人去了一趟亂葬崗。發現一個地道,裡面有人通過的痕跡。
*仙跑了!
就在皇帝催著要人的緊要關頭,欽命要犯就此消失。
雖然派人去追,可犯人一走,便如河流入海,哪裡還能尋得出來?
明州知州已經沒打算保住自己的官職,只希望還留下腦袋,就算腦袋沒了,好歹也得給明家留下點兒香火。
偏偏在這時候,又發生了漕糧船不幸觸礁沉默,好些個難民哄搶糧食的事兒。
皇帝估計更要大怒。
方容吐出口氣,只能承認,這一次他輸了一局,那個組織果然不容小覷。
袁琦到笑了。
他不是沒遇見過方容有做不成事,認在世上,哪裡能永遠稱心如意?
可這一回,他都察覺出有問題,還是放跑了*仙,如此奇事,到頭一回發生。
方容沉默了半晌,只是搖頭一笑。
「沒什麼,對方這次布局精細,我沒察覺出來,並不奇怪。」
誰能想得到,他們為了辦一件事兒,居然用如此奇妙曲折的辦法,其實,他們在監獄裡既然有人,那直接把*仙接出去就好,反正出了監獄,以他們在江南暗處的勢力,官府想查找都不容易。
可這幫人就是找麻煩,利用一個真正的盜墓賊的感情,故意引起方容的興趣,讓他懷疑,又讓他自己打消懷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方面,好方便他們行事。
還得一舉兩得,既要救走自己人,又坑官府一把,毀了漕糧船,偏偏從頭到尾,除了救自己人之外,其它的手段,別人找不到半點兒痕跡。
而且,失蹤的老頭和衙役都是世代在官府幹活,值得信任的,否則,知州都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差事交給他們,即便是從此處入手,也絕抓不到那個組織的尾巴。
「非戰之罪。」
這個組織的勢力太過龐大,方容又在人家的老巢里,出錯也非戰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