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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戰和劉宏斌這會兒早消除了那點兒芥蒂,一起蹲在椅子上狼吞虎咽,拼命往嘴裡塞吃的。
劉宏斌嘆氣:「累死人。」
高戰也苦笑:「我懷疑武中校是故意折騰你們,以前他們訓練絕對沒有現在這般悽慘。」
事實上,不只是這群演員,那群武警也抱怨說最近的訓練量比以前翻了一倍還多,因為他們這幫演員訓練賣力,人家正經當兵的當然不能落後,只能更努力,一時間頗有怨聲載道的意思。
周谷居然堅持了下來,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而且,還有好處。
本來只是外表光鮮的身體,現在因為每天大量的吃飯,營養和訓練都跟得上,才半個多月,居然顯得精神很多,雖然瘦了,卻是瘦得有了肌肉。
他以前還能說是個小白臉,現在乍一看,黑了一圈兒,精神抖擻,頗有點兒男子漢氣概。
前幾日和他父母通話,他媽媽心疼的放聲大哭,他爸卻開始考慮,要不要真把這傢伙送到軍營里呆兩年。
李峰只是笑:「你們以為拍戲很容易?告訴你們,這點兒訓練的苦都受不過,早點兒放棄,別浪費時間,等到正式拍攝的時候,只能更累更苦。」
劉宏斌那幾個不以為然,全當李峰忽悠人,廖燕卻明白,他說的半分不差。
雖說前世她並不是娛樂圈的人,但對那個圈子十分了解,做娛記的,怎麼能沒有趕片場,搶新聞的經歷?
她不止一次,看到那些演員們大冬天穿著一件兒薄薄的夏裝,拍夏天的戲,拍完凍得整個身體都僵硬得不成樣子,怎麼捂也捂不回來。
到了夏天,拍冬天的戲,大熱天捂著棉衣你還得喊冷,還要喊得很像。
那還是小意思,有些危險的動作,演員不用替身親自上,受傷更是家常便飯,作息日夜顛倒,好些演員趕場的時候,只能見縫插針地在拍戲間隙,找個地方趴著補眠。
拍攝過程中,什麼稀奇古怪的情況都可能發生。
當演員,只要你想當個好演員,想往上爬,那吃的苦頭,比起當兵來,絕對只多不少。
一時間,餐桌前開起了訴苦大會。
一群還沒踏入娛樂圈未來准演員們,爭相指責眼下可怕的訓練,紛紛怒斥那個教官武中校。
李峰笑眯眯地聽,也不惱,等他們說得正來勁,伸手指了指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吃飯的青溫容和廖燕。
一群人扭過頭去——這兩個傢伙的肌膚瑩潤,幾乎可以說發著光,一點兒化妝品都沒有用,皮膚卻好得和嬰兒似的,一天的訓練下來,人家乾的活比他們還多,卻依舊是神清氣爽。
「哎!」劉宏斌嘆氣。
有些人,就是那樣的氣場,哪怕破衣爛衫,坐在路邊攤上,也能把那個路邊攤襯托得堪比皇宮,你穿著昂貴的華服,立在人家旁邊,別人卻只當你是個乞丐。
這種人,有時候真是挺招人恨,奈何,有時候卻連恨上一恨,自己都會認為自己是在無理取鬧。
邵雨柔默默聽他們說話,心下卻冷笑——辛苦?這點兒苦算什麼,說起難以忍受,肉體上的痛苦,永遠都比不上精神上的痛苦。
她自小就明白,一個女人,如果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優勢,趁著最好的年華,得到所有的一切,那等到她那短暫的青春過去,就等著後半輩子痛苦絕望吧。
那是她母親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得來的經驗教訓,從她出生起,便一點一點兒地教導她。
追求焦點的想法,已然融合到了她的骨血中,為了能夠高人一等,她什麼苦都願意吃,什麼罪都願意受,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她前二十年,沒有一步做錯,眼下卻是最關鍵的時候,是改變人生的時候,更是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邵雨柔皺了皺眉,明明老天很眷顧她,為何會冒出一個廖燕來?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
不要緊,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高中那年,蘇雯的學習成績一向比她好,好幾次都壓得她難受,可一封仿造她筆記,寫給裴峰的情書,就讓她在班裡讀不下去,曠課了小半個月,回來之後也神不守舍,成績更是一落千丈,雖然還沒落到差生里去,但想再名列前茅,自然要花費更大的精力。
對付廖燕,也不一定非要靠實力。
邵雨柔知道,她是李峰李導演自己看中的演員,在導演心裡,她還是極有份量,很占優勢,哪怕到現在,看著女主已是廖燕的囊中之物,她也不是不能一爭。
想到此,桌上的飯菜也變得沒有那般難吃,邵雨柔抬頭,眼角的餘光,落在那個女孩子的身上。
她只穿了一件米色的衛衣,卡其色的粗布褲子,簡簡單單,低垂著頭,只露出半邊臉,卻是色如春曉,好看的不可思議,她和自己不同,她已經是網絡名人,還演出了一部熱播電視劇,已經加入娛樂公司,失去這個機會,也算不得大事,她自然能夠去接拍其它電視劇。
可自己,如果不能抓住眼下這個好機會,以後恐怕再難找到更好的了。
兩個女主角之間,至少有一個心裡很不舒服,男主角的競爭,卻沒有這般激烈。
高戰自己其實對演戲什麼的,也懵懵懂懂,拿得下這個角色,他當然高興,拿不下來,到也無所謂。
至於劉宏斌,這小子純粹是仗著家裡的勢力,想到娛樂圈玩一回,這個劇組不行,自然有下一個劇組搶著要他,他更無所謂,倆人這些日子相處,怕是差不多把他倆在競爭的事兒給跑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