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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甜言蜜語無數,卻輕浮的厲害。
或許沒經歷過多少世情的小姑娘會被哄騙了去,可廖燕兩世為人,又在娛樂圈浮浮沉沉了這麼多年。哪裡會看不出這浮於紙面上的齷齪心思?
廖燕乾脆把信扔到一邊,站起身來,仔細觀察房間。房間的布置不算很簡陋,最少也是中等。看來原主不窮。
桌子上的首飾匣子已經被打開,裡面的首飾全被原主用荷包裝起,顯然是想拿去出售或者當了。
可惜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路採薇弄出來的幻夢儀還需要改進改進才好。
好在原主可能是個文青,居然有寫日記的習慣,一看她那厚厚的兩匣子日記,廖燕更是搖頭。
沒想到此時正是亂世,這個看起來很文青的小女孩,名叫張芸。家是東北的,逃難過來,家人失散,錢燦也花得差不多,如今晚上竟然是在歌舞廳做舞女的。
廖燕自己是娛樂圈的人,但這個時代的舞女,卻和自己那個時代的娛樂圈明星完全是兩個概念,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這個舞女本來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未婚夫讀過新式學堂,現在一心一意地打算出國留學。
張芸本來肯定是很想送他去。就連以前舞廳那邊提出的跟人出去的建議,也都鬆了口,要知道。在這之前,張芸固然淪落,卻堅決不肯出台,還保持著自己那一點兒清高,勉強算得上清清白白。
「真是個傻女人!」
明明在日記里透露出,她已經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在追求一個女學生,而且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可她只是自卑,卻一點兒奮起反抗的精神都沒有。甚至還花錢供著那個渣男讀書,要什麼給什麼!
她對這樣事情實在是很敏感。雖然好幾年沒再想起過前世的丈夫商哲,可一遇見這種事兒。就不自覺又想起了那個人,想起她悽慘而幼稚的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廖燕已經開始對自己的這一段旅程感到絕望了。
難不成真要留下來替這個傻女人趕走渣男?
感嘆了那麼一下,她就無所畏懼地抓起床頭的一個手包,換上了墨綠色的旗袍,踩上擱在現代也絕對不會過時的高跟鞋,鹿皮的,出了房門。
從日記裡面知道,她居住的這座城叫吳城,是南方的一個比較大的城市,可走在大街上,入目的卻大多是在寒風裡衣服破破爛爛的行人,市井到是還算繁華,也有月白色的旗袍,和穿著長衫的行人。
有驢車也有黃包車,還有拖曳而行的電車。
有報童在賣報,廖燕買了一份叫吳城新報的報紙,打開看了看,還挺全面的,居然有一大板塊都是商業信息,GG信息,另外比較有用的就是,今天是民國二十四年,雖然她在的民國,不是記憶中的民國,可還是很有參考價值。
附近幾個省份都遭了災,顆粒無收,難民們在城市的角落裡勉強挨著日子。
廖燕一路走過去,碰到難民們撲過來祈求施捨,她並不像別人那麼厭惡害怕,動輒拳打腳踢,卻也只能冷漠的視而不見,人太多了,她又哪裡接濟的過來?
仔仔細細地看了報紙上並不成熟,帶著稚氣,卻讓人不得不深受感染的文章,忽然就有了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
既然來了這個時代,無論是不是虛幻的,她總要做些什麼,畢竟這種感覺是如此真實,她很難真的把這個就當成一場夢。
廖燕回去之後,首先先把房子退了,拿回五十塊的押金。
這房子很不錯,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園子,後來被燒了半邊,只剩下一半六間房子,主人修整了下就拿來出租,因為地段好,一個月就要八塊的租金,押金更是昂貴。
還是張芸為了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讀書方便而租下來的,廖燕來了,當然沒有繼續租住的必要。
她和那個頭髮白了一半的,租房子給她的老管家解釋了半天,又利用了一點兒粗淺的催眠術,才把全部的五十塊的押金,另外還有剩下半個月的租金拿到手。
沒辦法,她檢查了張芸的家底,因為她當舞女的時候不大上心,臉皮不厚,就賺得沒有想像中那麼多,還絕大部分都貼補給了渣男,現在剩下的錢,過過普通的日子能過個大半年,但維持以前的生活,不工作連半個月也撐不下去。
廖燕到沒太著急,一連幾日,就是隨意地在街上逛,總能粗淺地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的民生,大體地了解了當前的情況,她就去舞廳把舞女的工作給辭了。
張芸當初選擇的歌舞廳比較正規,舞女也多,人家根本不會為了一個生意並不算很好的舞女,就動用什麼要挾手段,她想走,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在這個亂世,她不做,有的是青春靚麗的漂亮女孩子進入舞女這個行業中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悠閒
廖燕回青龍莊過年。
這幾年村子裡的年味比以前濃郁很多,好像整個村莊,剛剛開始復甦,慢慢又撿起了以前的習俗。
一到過年的時候,街上的青石路被打掃的一塵不染,鮮花於冬日裡盛放,綠樹成蔭,枝繁葉茂。
海邊的漁船打回來的海鮮一噸一噸地進村子。
廖燕都看不見自家怎麼賣出去,但無論打多少,好像都有些不夠分,青溫容難得親自指揮著,把那些海貨分門別類,打包郵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