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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雋沒有猶豫不決,沒有拒絕,他也沒有動,任由自己當一個傻掉的雕塑。
在分開多年後,被同一個人親吻,心底五味雜陳。
司茂南的唇還是軟的,溫熱的,他碰到了。
在他的舌尖頂了過來時,余雋才意識到,這真不是蜻蜓點水,是真親吻來著。
什麼時候結束的他不記得了,也不記得自己的手什麼時候攀上了司茂南的脖子。
耳邊聽著是司茂南的呼吸聲,聞到是他身上木質味兒的香水味兒,盯著的是他性感滑動的喉結,他以前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司茂南躺著的時候,親吻他的喉結,多好看啊,多誘人啊,想咬一口,就咬一口,想親一下就親一下。
兩人不自覺抱到了一塊兒,可誰也沒提前鬆手,貼近的方式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過快的心跳。
司茂南手掌在余雋背後摩挲著,抱著他的勁兒徒然增大,他貼著余雋的耳朵說:「余雋,我沒有別人,不要為那種無影的事生氣。」
余雋腦子木木地想:他說他沒有別人,是我自己的幻聽,是我自己心裡想的,還是真的?
司茂南低低啞啞地說:「我說真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真的,別生氣。」他壓抑著過於激動的情緒。
司茂南又叫了一聲:「余雋?小捲兒?」
小捲兒,是司茂南的專屬稱呼。
余雋張了張嘴:「啊。」
司茂南又重複了一次:「我說我沒有別人,你聽見沒?」
余雋這回嘴都不張了:「嗯。」
司茂南說:「所以,你剛才是在吃醋吧。」
余雋腦子轟一聲,飄散的思緒落地,鬆開司茂南,往後靠了靠,背抵著椅背,死不承認:「我吃個屁的醋。」
司茂南笑了笑,回他:「那你抽屁的煙。」
余雋抓了抓頭髮,扭開臉不跟司茂南直視:「想抽就抽唄。」
司茂南笑了下,推了他一下:「坐過去一點。」死鴨子嘴硬的傢伙。
他把余雋擠到裡邊,自己坐在他身側,手臂貼著貼手臂。
余雋心裡複雜,司茂南回答了他的疑惑,他確實在吃醋,也不對,就是在生氣,不是氣司茂南,而是氣他自己,真恨自己在司茂南面前總是像個小孩一樣喜怒都寫在臉,藏都藏不住。
「擠著我有意思?」余雋覺得自己快要被擠到車窗外了。
「擠你有意思啊。」司茂南面不改色地說。
「神經病啊。」余雋嘴角忍不住勾起,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對話方式,太熟悉了,「不熱嗎?」
「不熱啊,我穿的少,你熱的話我給你脫了,反正在車內也沒別人。」司茂南越來越不要臉地說,說著他還想動手把余雋的薄外套給扒了。
余雋按住他的手腕:「我不熱。」
司茂南不再動了,反將他的手捏在手裡,低頭玩著他的手指,以前的手指也沒什麼繭子,現在摸起來都感到有些粗糙,他握在唇邊親了親。
「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不知道從何說起。」司茂南吸了口氣,「對不起。」
余雋眼眶微熱,深深吸了口氣,音調降了下來:「別說對不起。」
「我知道,如果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什麼。」司茂南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求你原諒,但我想對你好,別拒絕我。」
「我什麼時候拒絕了,連抽菸都……」說著余雋又想扭開臉了,丟人啊余雋,人家才對你好一點兒就全身心都貼上去了。
司茂南緊緊地盯著他:「我現在特別想親你。」他想著余雋彆扭的樣子,太可愛了。
剛才親的時候也不見問,現在倒是問了:「別想……」了。
司茂南也只是問了問,他沒有等到余雋的答案。
接吻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窮無盡也。
這項運動不僅耗氣,還耗時間,一來一回的,余雋整個人都快癱軟在椅子裡,司茂南的吻技並沒有退步,反而變得更為可怕。
肯定是跟別的人接吻時練習出來的,想到這兒,一個不專心的余雋就把司茂南的舌頭給咬了,司茂南嗯哼一聲捂著嘴。
「余、雋,你咬我幹什麼。」滿眼都控訴。
生氣的理由實在不好說,但架不住蹦出的話像在檸檬汁里泡過,捏著他的下巴:「接吻接的這麼熟練,應該沒少練習。」誰知道他這些年親過多少男人女人。
司茂南輕輕拿下他余雋捏著他下巴的手:「我這些年……」真沒有別人!
剛起了個頭,就聽見有人在敲窗,余雋打開窗,是張一。
張一面無表情地說:「老闆,導演找,叫你休息完過去找他。」
司茂南只好依依不捨的下了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跟余雋敞開心扉,又突然中斷,他真怕待會轉個身,余雋又縮了回去。
天知道昨晚聽到「不可能」三個字是什麼心態,他連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睡都不記得了,精神恍惚的不行,要不是早上還能見著余雋,沒準他會瘋掉。
余雋收拾好情緒,跟著司茂南去找導演,不過他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等著,司茂南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他。
張一和王強也在,不過他倆離得更遠一些。
余雋聽不見司茂南和導演的對話,他們身邊坐了個沒見過的人,應該是剛到劇組的編劇,他們應該在商量劇本內容修改的事,不知道是增加還是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