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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的, 瞿燕庭問:「伯父怎麼說?」
聊天時是中午,陸文沒詳細問顧拙言,下午的休息時間直接打給了陸戰擎,打完在片場不方便講。瞿燕庭一直惦記這事,不由得催促:「你快說啊。」
陸文笑道:「幹嗎?你那麼著急跟我結婚啊?」
「我……」瞿燕庭費心的事太多,每天收工後都遲鈍些, 煩道,「你賣什麼關子。」
陸文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因為我爸就是那個意思。」
瞿燕庭仍然很意外,對他而言,如今這個狀態已經心滿意足,沒想過可以更進一步。筷子停在半空,他眼巴巴地表露出一份期待。
陸文打電話時也是這副反應,他以為陸戰擎不過是和顧拙言他爸較勁,或者話趕話說到了,並沒有多當真。
而陸戰擎肯定地承認了,陸文當時握著手機呆了半分鐘。
「我爸的意思,」陸文手肘撐著桌面,雙手支著下巴,「他沒拿我當明星,也沒拿你當導演,在他眼裡,就是寶貝兒子和別人家的寶貝兒子。」
似乎辣椒的後勁兒翻了上來,瞿燕庭的喉嚨微微灼熱,失去雙親這麼多年,原來有朝一日還可以奢侈地被長輩當作「寶貝」。
實際上,陸戰擎不怎麼瞧得上娛樂圈,也不在乎什麼紅了黑了。他像萬千家長一樣,希望陸文和瞿燕庭的關係儘可能穩定,就像萬千締結婚姻的男女一樣。
陸文道:「不過我爸還說,這是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最終由咱們自己決定。」
瞿燕庭問:「那你怎麼回的?」
陸文當時有點蒙,又感動又驚訝,想都沒想:「我本來一口答應了,但我爸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陸戰擎的原話是:「你願意有什麼用,你能做誰的主?」
瞿燕庭忍不住說:「伯父看似嚴厲,其實他真的太愛你了。」
「嗯……我知道。」
陸文擰開礦泉水潤嗓子,不好意思承認,陸戰擎還說了一句:「你們最好還是辦個手續,因為我在老顧面前已經把話撂下了。」
陸文問:「你是真想我們結婚,還是為了攀比啊?」
陸戰擎回答:「攀比?你有什麼值得我跟人家比,別人有的你也要有,不讓你比輸人一頭我就阿彌陀佛了。」
那點感動隨風消散,陸文想到同性結婚畢竟是少數,擔心地禿嚕了一句:「萬一瞿老師不願意怎麼辦?」
陸戰擎道:「你在節目上搞出那麼大動靜,如果人家還不願意,我覺得你離被甩也不太遠了。」
陸文當時在唐宅的花園打電話,頂著大太陽嚷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我被甩對你有什麼好處?!」
陸戰擎反問:「你從小到大,做過什麼對我有好處的事?」
陸文噎得頭頂冒煙,抹把汗,愣是一件都想不出來,最後自誇八百,夸敵一千地說:「我繼承並發揚了你的帥氣。」
陸戰擎終於笑了一聲,關心道:「什麼時候回來?」
「還早著呢,才拍三分之一。」陸文記起小時候第一次去國外參加夏令營,他看見什麼新鮮的都給陸戰擎打電話,不管時差,也不管對方是否在工作,而陸戰擎每次都耐心地聽。
當他漸漸長大,離家越來越多,打的電話卻越來越少……陸文說:「爸,我和瞿老師會想你的。」
「嗯。」陸戰擎停頓片刻才回應,「在外面互相照顧,別太累了。」
陸文對著驕陽點點頭,說:「那我去拍戲了。」
將要掛線,陸戰擎道:「只和你扯了半天,幫我跟小庭帶句話。」
街邊只剩他們這一桌,雲吞麵也沒了裊裊的熱氣,瞿燕庭吃飽擦擦嘴,辣紅的雙唇尚未褪色,問完便略緊張地抿住:「伯父對我說什麼?」
陸文轉述陸戰擎的話,用第一人稱——「結婚與否是你們之間的事,但我希望你能答應,以後在南灣住久了不會不自在,親屬關係上重新有了父親,我也想聽你名正言順地叫我一聲爸。」
瞿燕庭怔住,周圍的燈光和夜空里的星光映在他眼底,像流淌的一片水,瀲灩粼粼,明亮潮濕,在傾瀉之際被他用手掌掩蓋。
四下沒有丁點與浪漫相關的物什,在粗陋的麵攤上,兩具疲憊一整天的軀體,身前身後是充滿煙火氣的街巷。
可陸文等不及了,問:「瞿燕庭,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手掌落下,瞿燕庭的眼睛很紅,回答:「願意,我願意。」
這算是求婚嗎?他們誰也不確定,因為就像平常的笑鬧一樣簡單,不需要儀式感,輕輕說出口卻不帶有任何猶豫。
已是夜半,陸文和瞿燕庭牽著手沿街散步。
摸到光滑的無名指,瞿燕庭說:「電影拍完,票房好的話給你買大鑽戒。」
陸文攏緊五指,問:「萬一票房不好呢?」
瞿燕庭回答:「那就樸素一點。」
陸文說:「幾克拉?」
瞿燕庭搖搖頭:「想多了,純銀999。」
為了戴上大鑽戒,陸文之後的拍攝盡心盡力,不止嚴以律己,還端起投資人的架子,對劇組上下要求嚴格。
可惜他嬉皮笑臉、招貓逗狗慣了,大家以為他在搞笑。
戲中,孟春台成功逃脫唐德音的控制,在廣州城內東躲西藏地逃命,但唐德音勢力不小,發動各方關係抓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