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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任樹覺得可以了,但被瞿燕庭果斷地否定。
優秀的導演能呈現出演員最大限度的美感,能讓一張臉在銀幕上艷驚四座。
瞿燕庭見過陸文在床上的每一種模樣,壓抑的,強烈的,他當然想私藏,可他更想記錄下來,讓所有人知道陸文作為演員可以有多迷人。
風吹進來,飄蕩的帷幔擋住一些視線,陸文越過鏡頭邊緣向瞿燕庭看過去,目光輕得像一片紗。
瞿燕庭終於喊了「過」,手心在不知覺中汗濕。
孟春台和陶素宜的一場情事就像天明的過程,一縷光刺破夜幕,拂曉殷紅似血,待水乳交融窗外恰好是天色大亮。
事後,孟春台坐在床邊,襯衫多了幾道褶皺,他把紐扣一粒粒扣起來,然後用手背碰了碰陶素宜安睡的臉。
整場戲拍得很細緻,下午四點多才拍完,中午的盒飯都放冷了,瞿燕庭體恤大家辛苦,請客加一頓豪華下午茶。
餐點送來,瞿燕庭挑了兩份,去化妝間找陸文一起吃,擺弄著拍了十幾個小時床戲,他猜二百五的心裡多少有點彆扭。
陸文正戴著耳機聽歌,看他進來,神情淡淡的,有股老僧入定的感覺。
瞿燕庭拉椅子坐下,打開餐盒和一次性筷子,問:「聽什麼歌呢?」
陸文說:「《大悲咒》。」
「……」瞿燕庭摘下一隻耳機戴上,還真是,不由擔憂道,「你不至於吧,這就想皈依佛門了嗎?」
陸文哼道:「你讓一個處男了快三十年的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一會兒動情一會兒高潮,從凌晨四點拍到下午四點。」
聽起來確實煎熬,瞿燕庭說:「那不是為了精益求精麼。」
「我能理解,好歹是拍完了。」陸文雙眸失神地嘆了口氣,「但我要跟你說一聲,三個月之內我估計都不想上床了。」
瞿燕庭禁不住「啊」了一聲,往陸文身下瞄,有點內疚地問:「這麼嚴重嗎?」
陸文:「你瞅啥呢?」
瞿燕庭心疼地說:「是不是NG太多次,心理壓力導致……暫時不行了?」
「你才不行,這種話能瞎說麼?!」陸文像被痛踩尾巴,一瞬間恢復了精神,「我就算不行那也是工傷,你得對我負責!」
瞿燕庭連忙點頭,攬住陸文的肩膀拍了拍,應道:「當然了。」
可是該怎麼負責?瞿燕庭用工作了一整天的腦子琢磨,壓低音量問:「那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我反過來弄你嗎?」
陸文一臉震驚:「你真的想多了!」
瞿燕庭莫名鬆口氣,如果真讓他和人高馬大的陸文換個位置,想想都夠累的,他說:「那怎麼辦?」
陸文鬱悶道:「我得調理調理,我現在看見床就覺得好多人圍觀我,內心都有陰影了。」
「好,慢慢調理不著急。」瞿燕庭把鮑汁撈麵和蝦餃擺好,哄道,「挑了你愛吃的,先吃飯吧。」
輕微的一聲,陸文捕捉到瞿燕庭又鬆了一口氣,他嚼著大半顆蝦餃,皺眉問:「你這什麼反應,你不應該遺憾嗎?」
「還行吧,」瞿燕庭含糊地說,「反正昨晚已經……」
孫小劍在門外放風,聽見屋裡一驚一乍,最終沒了動靜,透過門縫瞧了瞧,陸文和瞿燕庭各端一碗麵,全無交流地吃著。
奇怪了,凌晨分開的時候還戀戀不捨,這會兒怎麼跟湊合過似的?
填飽肚子,繼續拍攝下一場戲,忙到後半夜才收工,節目組已經錄製完全部內容,第二天早晨離開了劇組。
陸文和仙琪的感情戲集中拍攝得差不多了,之後一周的對手戲減少很多。
孟春台在廣州待了一段時間,從一開始的拘束漸漸變得習慣,手頭闊綽起來,曾經的少爺習性也一點點顯露。
唐德音有意讓他學習經商,告訴他,在廣州這個四通八達的地界,要做生意必須有足夠的人脈。
孟春台人生地不熟,便跟著唐德音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結交廣州商界的人物。在一次舞會上,他認識了一家貿易公司的總經理,許赫。
許赫很擅長投其所好,孟春台被哄得高興,經常和對方一同出去,賽馬會,晚宴,一直到他無比熟悉的賭桌。
孟春台內心沉積的灰燼仿佛隨風吹動,揚起了漩渦。
誘惑之下,孟春台負隅頑抗了一陣,在管家又塞給他一大筆鈔票後,他拋卻了血色的教訓,重新燃起一個賭徒的瘋狂。
孟春台手氣不錯,贏錢的快感令他極其興奮,於是癮頭就像死灰復燃的星火,再一次將他的理智蠶食。
當難以自拔的時候,他開始一次次賭輸。
陸文連鬥地主都玩不好,從小積累了豐富的輸錢經驗,每當推出自己的籌碼,他都會想起給蘇望遞錢的情景。
拍完一條,任樹喊:「過,休息一刻鐘。」
今天是周六,也是《台前幕後》播出最後一期的日子,但要通宵拍攝夜戲,只能等收工後看重播。
休息時間,片場裡熱鬧嘈雜,總有幾個諧星般的人物上下耍寶,瞿燕庭埋頭修改分鏡,偶爾跟著低笑兩聲。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驚呼。
小規模的騷動後,周圍靜了下來。
筆尖停頓,瞿燕庭抬起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環顧了一圈,搜尋到陸文,對方握著手機,臉上的表情透著一絲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