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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晾了他四天,漫長難捱得像一個世紀,他懷疑自己已經晾涼了。
瞿燕庭心情不好就大掃除,一氣兒打掃到下午。春天回暖,他將衣櫃整理了一下,翻到那件煙紫色毛衣時頃刻間有些崩潰。
他抱著毛衣發呆。
陸文真的不理他了?還是在懲罰他?
跟他在一起是否疲憊大於快樂。
他們會分手嗎?
瞿燕庭焦躁地揉了揉頭髮,手機響,他慌張地打開微信,劇組的工作群里宣傳發了一些各媒體的宣傳稿連結。
藝人的微博夾在其中,瞿燕庭點開,頁面跳轉,陸文五分鐘前剛發布了一條——今天不開工,靜候《第一個夜晚》開播。
或許……瞿燕庭鼓起勇氣,把煙紫色毛衣團在懷裡給陸文打電話。
響了三聲,陸文陡然接聽了。
瞿燕庭無措地拿開手機,確認一眼才相信,然而所有說詞忘得一乾二淨,他放空著:「陸文……是我。」
「我知道。」陸文低沉地回了一句。
瞿燕庭竭力掩飾著委屈:「你終於肯聽我的電話了。」
陸文問:「什麼事?」
瞿燕庭想見他,每一天都在想:「你有沒有空,我們見面談一談。」
陸文說:「我沒空。」
「我看了你的微博,」瞿燕庭爭取道,「你說今天不開工,可不可以見我?」
陸文回答:「我有私事。」
瞿燕庭被「私事」二字刺激到,明白了那種感覺,他頓時慌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陸文的語調一點溫度都沒有,很陌生:「你不是說後悔也來得及麼,所以我這些天一直在考慮。」
「不要……」瞿燕庭把臉埋在毛衣里,「我那天是亂說的,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再給我一次機會,再和我試試。」
「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對不起,我錯了……」
瞿燕庭的聲音那麼悶,又輕,有點像哭,他一句句堵住陸文的話,到此演變為乞求:「寶貝……不要和我分手。」
手機里寂靜無聲。
半晌,陸文說:「給我開門。」
瞿燕庭怔愣地抬起頭,攥著手機衝出臥室,驚得黃司令在窩裡昂起了腦袋。他沒看貓眼,停在玄關將門一把擰開。
陸文站在門外,襯衫松著兩粒紐扣,若隱若現的胸膛靜靜起伏著。
瞿燕庭恍惚地望著他。
「我想給你個教訓。」陸文說,「你可以訓我,罵我也行,但是不可以亂說話。」
他看了眼瞿燕庭懷裡的毛衣:「我喜歡你才會追你,沒追到手就迫不及待在我媽墓前透了個底兒掉,戀愛第二天就忍不住告訴朋友,甚至差點向我爸承認。我給你的喜歡是心甘情願,你不該用』止損』來形容。」
「即便我和你在一起真有什麼損失,我自己會承擔。」
「我剛才沒有嚇唬你,也沒騙你,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
「我容易衝動,不成熟,經常做事不過腦子。今後我會改,但需要一點時間。」
「你願意等我改正麼?」陸文滾動喉結,用原話說,「如果不願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瞿燕庭混沌得說不出話。
陸文一步邁到他面前,拿出這輩子最大的定力忍了四天,本想堅持到晚上,結果因兩個字前功盡棄。
他問:「要跟我和好嗎?」
瞿燕庭眼眶微紅,不住地點頭。
「再喊一次寶貝。」陸文低聲說,「以後換成我叫你。」
第72章
瞿燕庭微張開嘴, 還沒叫出口, 陸文低下頭把他吻住了,一團毛衣擠在彼此的胸膛之間, 摩擦出細小的電流。
陸文箍緊瞿燕庭的後腰, 往懷裡帶, 同時頂開牙關攻掠進對方的口腔。啪嗒一聲,瞿燕庭的拖鞋踩掉一隻, 身體變輕, 被勒著腰肢抱離了地板。
他半闔著眼睛,黃昏將至, 大片餘暉投射進來, 他們像情色片的主人公一樣在橘色的光影里糾纏, 失衡跌入沙發。
瞿燕庭被壓在下面,陸文吸住他的兩瓣唇,一點一點抽空他肺部的氧氣,他不想動彈, 不想掙扎, 瀕臨缺氧時只會本能地亂哼。
黃司令聽到哼聲躥出貓窩, 一躍跳上沙發扶手,眼珠溜圓,近距離注視著陸文和瞿燕庭的激情熱吻。
這隻小畜生的存在感實在太強,陸文總覺得下一秒會被撓一爪子。他被迫停下來,偏頭埋入瞿燕庭的頸窩,不滿道:「看你養的寵物。」
瞿燕庭喘息著, 呼出一縷氣音:「我沒讓它過來……」
頸側的皮膚驟然一緊,陸文嘬了他一口,抬起頭,眼底的火星將滅未滅:「你哼得太好聽,把初春的貓都招來了。」
瞿燕庭羞恥地別過頭,頸邊新鮮的草莓印暴露出來,紅腫,覆著一層霞光。陸文摸上去,用拇指指腹蹭過,游移向上,沿著腮邊、鬢角,最終停在瞿燕庭的眼尾。
日落前就是紅的,陸文啞聲問:「瞿老師,哭了?」
「沒有。」酸脹是真的,瞿燕庭嘴硬,「只是沒休息好。」
陸文不假思索地說:「凌晨四點多還不睡,當然沒休息好。」
瞿燕庭扭回來:「你怎麼知道?」
已然說漏了嘴,陸文帶上幾分無奈的笑意。因為他也睡不著,半夜開車飆了一圈,然後停在樓下偷看客廳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