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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陸文說,「我一定要讓曾震身敗名裂。」
瞿燕庭側趴著睡了一覺,臥室沒拉窗簾,投射進來的光線幾經變化,漸漸演變成一縷縷橘紅。他在落日餘暉里醒來,下意識地探手撫摸另一隻枕頭。
花園裡有汽車開走的聲音,瞿燕庭試圖望一眼,稍一動便腰酸地跌回床上。不久腳步聲傳來,陸文抱著黃司令躡手躡腳地推開門。
瞿燕庭笑道:「我醒了。」
陸文這才邁大步子,喜不自勝地說:「我抱了黃司令一下午,它現在不沖我齜牙了,還衝我拋媚眼兒。」
瞿燕庭欠身坐起來,愁道:「你快把它扔了吧,看你沾的一身毛。」
陸文聽話地把貓丟開,坐床邊張開手,讓瞿燕庭拿滾子幫他粘乾淨。手機從褲兜里滑出來,開會調了靜音,屏幕一亮收到熱點推送的提醒。
兩個人正厭煩網絡,誰都沒有理會,粘完毛,瞿燕庭帶著未散的惺忪趴進陸文懷裡,側著臉在床上看了一場日落。
房間裡逐漸變黑,只有陸文的手機瘋狂閃爍。
「好多消息啊。」
「沒事,八成是銘子他們。」
「朋友是不是很擔心你?」
「怕我抑鬱,天天發搞笑動圖,煩死了都。」
瞿燕庭心說,數你搞笑,還嫌人家煩。嗡的一聲,他的手機在枕邊振動起來,隨後收到十幾條消息。
緊接著,陸文的手機接到孫小劍的呼叫。
他們對視了一眼,感覺不太尋常,可是都這般田地了還能怎麼樣……總不能是床照曝光了吧?
陸文按下免提,把手機舉在彼此之間:「餵?」
孫小劍能把人喊聾:「我擦!你快看最新頭條!快!」
掛了線,陸文和瞿燕庭湊在一處,登錄微博,感覺比他打人新聞爆出來那天還要卡,而頭條和熱搜已經被曾震的名字雙雙占據。
陸文來不及看文字,直接點開了頭條新聞中的視頻,是一段電梯內的監控錄像——
曾震面對攝像頭,另一個人背對著,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曾震摟住對方,低頭吻了一會兒。
另一人兜著外套帽子,根本認不出是誰,但服裝打扮和身形足以看出是一個男人。
陸文呆愣了一分鐘:「這、這好像索菲的電梯?」
瞿燕庭也回了神:「曾震的衣服……好像是發布會那天?」
陸文又重頭看了一遍,發布會,時間是早上,在索菲的電梯間裡,對方的黑色外套和帽子,比他矮一些的身高。
恍然過後只剩下吃驚,他說:「……是靳岩予。」
手機又響,陸文打開微信,連奕銘問他有沒有看見新聞。他腦袋發暈,直接撥過去回問:「銘子,監控是你發的?」
連奕銘說:「我哪有工夫時時注意監控,就算有,我也得遵循行業規則,不能隨意侵犯當事人的隱私。」
「那怎麼……」
連奕銘道:「如果當事人調取監控要自己發,我當然樂意效勞。」
陸文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靳岩予自己爆的?!」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連奕銘說,「不過他托我稍句話給你。」
陸文愣著,想起靳岩予那天說欠他一個道歉,問:「什麼?」
連奕銘轉告:「靳岩予說——大灰,這下兩清了哈。」
第97章
那一段監控視頻快速傳遍全網, 並掀起了軒然大波。
瞿燕庭仔細看了一遍, 視頻里,曾震個子高, 俯身把靳岩予抱住再親吻, 而靳岩予雙手揣著口袋, 全程沒有拿出來。
因此給人的觀感是曾震處於主動,被動的另一方是否自願不得而知。這件事的討論空前絕後, 暫時被調侃為「電梯接吻門」。
瞿燕庭點開不斷激增的評論區——
我看傻了, 比曾震的電影更讓我驚喜……
對方是男的吧?
曾震是老玻璃?那王茗雨知道嗎?
是發布那天早晨的監控,會不會是劇組的演員啊!
對方沒什麼回應, 強迫的吧!賭一個潛規則!
評論里還充斥了大量謾罵, 曾震多年經營斯文儒雅的好形象, 以及和王茗雨伉儷情深的夫妻關係,爆出這種事必然大跌眼鏡。
無論對方是誰,出軌已是鐵證,還有gay、騙婚、潛規則等隨之而來的猜測, 瞿燕庭滑動屏幕, 捕捉到這樣一條:大膽假設, 陸文打曾震和這件事有關?
類似的評論不在少數,近期最矚目的兩件新聞和兩名當事人,很容易令人產生聯想。陸文也看到了,立刻抓起手機。
瞿燕庭問:「你想怎麼做?」
陸文說:「我要』洗白』了!」
將兩件事關聯,借曾震的不當行為將輿論反轉,況且大眾都在猜測被吻的人是誰, 陸文不想暴露靳岩予,那就把焦點引到他自己身上。
瞿燕庭說:「我有相熟的媒體,出稿子很快。」
陸文馬上聯繫孫小劍,冷處理數日後,終於進行全面的公關反擊。在熱度最高的當晚,多家媒體出動,以分析、爆料等形式對輿論進行引導洗牌。
各色新聞或真或假,靠譜的,荒唐的,糅合在一起攪亂大眾的思維。一窩蜂的網友自以為是手持天平的正義審判長,其實只是隨時被操控的一盤棋。
陸文徜徉在鋪天蓋地的評論中,捧著手機兩三個小時沒鬆手,眼睛都要看瞎了。他頭昏腦漲地栽在床上,聽見瞿燕庭在陽台上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