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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近墨者黑,做作地鼓了鼓掌。
中途繞路到一家廣式餐廳,瞿燕庭下車去打包合成一頓的晚餐加消夜。陸文獨自留在車上,絞盡腦汁,琢磨怎樣自然地把瞿燕庭帶回家。
這麼冷的雨夜,獨守空房不是要他的命嗎?
瞿燕庭買完回來,抱著兩大袋餐盒矮身坐進副駕駛,顯然不止是兩人份。他系安全帶時側過身,沖陸文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毛。
驅車上路,陸文說:「瞿老師,我先送你回家吧。」
瞿燕庭反問:「你要去哪?」
陸文回答:「我也回家,我回紫山名築。」
所有人都知道王茗雨住在紫山,瞿燕庭沖鏡頭微笑,拍拍一袋餐盒說:「那正好,我也去紫山,給我師父送點消夜。」
陸文努力克制表情,心想不愧是編劇,好能瞎編。
狠踩油門一路雨水飛濺,到了紫山名築,瞿燕庭先下車,真拎了一袋外賣給王茗雨送去。將近十點鐘,王茗雨還以為來了什麼不法之徒。
陸文就把車拋在一棵樹下,熄火,攝像頭關閉,手機屏幕在漆黑的車廂中閃爍,來電顯示最近每夜都要查崗的孫小劍。
接通了,陸文不太理直氣壯地說:「餵?」
孫小劍單刀直入:「在哪?」
陸文回答:「剛到家。」
孫小劍追問:「哪個家?」
陸文說:「紫山啊。」
孫小劍道:「你是一個人嗎?」
「廢話。」陸文不正面回答問題,「我不是一個人,難道是一隻小狗狗嗎?」
孫小劍無語地說:「你賣什麼萌。」
「沒事我掛了啊,挺困的。」陸文心虛道,「放心吧,沒跟瞿老師在一起。」
孫小劍立刻警覺:「不行,那你大聲說一句瞿編的壞話。」
「你他媽的……」陸文扭臉望向窗外,瞿燕庭正穿過花園朝這邊走,他必須抓緊時間。
渾蛋?智障?文盲?
陸文搜颳了一通,眼看瞿燕庭就要過來了,攥緊手機把心一橫,大聲道——「瞿燕庭紅顏禍水!」
陸文嚇得趕緊掛了線,正好瞿燕庭走到車門外站定,敲了敲車窗,他順口氣,推開車門,變小的毛毛細雨拂了滿臉。
瞿燕庭奇怪地問:「你剛才嚷什麼?」
「沒啊。」
「什麼水?」
陸文被逼無奈,委屈又窩囊地吟了句詩:「雨是老天的淚水,你是純淨的泉水,而我……一肚子壞水。」
作者有話要說:王茗雨在窗前吃著叉燒看他們:服了你們同性戀
第102章
瞿燕庭惦記的瑣事太多, 好幾晚沒睡過踏實覺, 昨夜累狠了,枕著陸文的胳膊像鳥歸了巢, 沉入深度睡眠。
一覺睡到天明, 瞿燕庭醒來躺了一會兒, 怕陸文手臂壓一晚血液不流通,便掙扎著爬起來。雨後的清晨有些冷, 他從床尾撿了件睡袍裹緊。
懷中空虛, 陸文捲住被子翻了個身。
瞿燕庭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赤著足, 在樓梯上找到拖鞋, 順便撿起散落的皮帶, 他「嘶」了聲,膝蓋彎曲時有點疼。
身上很清爽,記得睡前沖洗了一下,瞿燕庭簡單洗漱, 髖骨挨住理石台邊緣的一瞬間也有點疼。
昨晚的外賣剩下不少, 瞿燕庭拿了一盒糯米糍。一二樓的攝像頭雖然遮住了, 但依然不太自在,他上了三樓,小客房的沙發椅正對窗外的後花園,可以呼吸雨後鮮潤的空氣。
瞿燕庭左手掐著糕點,右手握著一沓選角資料,細細回憶每一位演員試鏡中的表現, 用一種懶貓姿態幹著要緊的工作。
大約過去四十分鐘,陸文睡醒晃了一圈,跑上來說:「叫我滿屋子找,還以為你撇下我走了呢。」
說得像被拋棄,瞿燕庭伸個懶腰,一張口發覺嗓子很沙啞:「我怎麼走啊,又沒開車。」
陸文端著一杯熱牛奶,繞到扶手旁,說:「正好,來,把這杯奶喝了。」
瞿燕庭正噎得慌,接過牛奶吹了吹,小口往嘴裡啜飲,他揚起眼尾斜看著陸文,稀罕道:「你越來越居家了,還懂熱牛奶?」
「小意思。」陸文略帶惺忪地嘚瑟,「玲玲姐說三十以後就要多喝牛奶,預防老了骨質疏鬆。」
瞿燕庭煩道:「我離老還有十萬八千里,你給我說話注意點。」
陸文趕忙道歉,俯身撐住扶手說好聽的:「瞿燕庭,你老了我也愛你。」
瞿燕庭問:「愛到我入土?」
「……話糙理不糙吧。」陸文說,「下輩子投胎還找你。」
聽著有點嚇人,而且瞿燕庭對下輩子有別的規劃,拒絕道:「不用了,我下輩子不想做人了,太累,我要做一隻貓。」
陸文心說這也太突然了,支吾道:「貓也行……我把你撿回家,好好養著你,不叫你受那麼多苦了。」
瞿燕庭剛要感動,陸文又說:「顧拙言他們找事的話,你幫我撓死他們。」
「……」瞿燕庭道,「我是你保鏢?」
陸文說:「我也會對你好啊,給你吃最貴的罐頭,修個魚池子給你玩兒,每天抱你給你擼毛,摟著你睡覺,最重要的——」
瞿燕庭問:「什麼?」
陸文回答:「給你絕育。」
瞿燕庭真想潑他一臉牛奶:「滾吧!」
陸文徹底精神了,趿拉著拖鞋跑出房間,下了樓,沒多久拿著一瓶跌打藥酒返回來,在瞿燕庭的腿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