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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肩一沉,陸文用濕漉漉的手握住他的肩,掌心貼著衣服向下滑,經過小臂,一晃捉住他的腰肢兩側。
水汽中陸文的眼睛愈發矇矓,無法確定淋醒了,還是醉得更厲害。他掐著瞿燕庭的腰,在噴灑的水流下說:「瞿老師,期限到了。」
他一字不提掃墓時的所為,他不要同情,只想要愛情。
瞿燕庭的衣服慢慢洇濕,就像一捧雪慢慢地融化。
氤氳中閃回流星般的畫面,62層走廊,午後的房車卡座,塞入門縫的紙,病房,殘存體溫的風衣,泳池,甜膩的柿子,外賣盒上貼的備註,守在洗手間門口的後背……
一小時前抵達俱樂部停車場,熄了火,瞿燕庭獨自在駕駛位上頓了片刻。
他終於打開昨天那條未讀,倒霉小歌星的回覆是——
你可以為了他勇敢,為什麼不為你自己努力一次。
熱水迎面,瞿燕庭臉也紅,眼也紅,他環住陸文的脖頸,緩緩地說:「明年今天不要喝醉了,那時候你不會再一個人難過。」
陸文低啞地問:「為什麼?」
瞿燕庭虔誠地回答:「因為你有我了。」
白茫茫的水霧中,陸文來不及閉眼睛,像夢一樣,嘴唇被瞿燕庭吻住了。
第63章
陸文覺得暈, 什麼都不知道了, 變成一個被瞿燕庭迷惑的傻瓜。當唇上的觸感遠離,他不干, 追著吻了回去。
瞿燕庭的輕唔掩在水聲下, 後腦落入陸文的大掌, 壓著他,隨即後背貼住了牆磚, 完完全全地被陸文籠罩。
他麻木又放縱地仰著臉, 發燙的水流不停灑在身上,廝磨的唇瓣, 輾轉的舌尖, 勾著熱, 纏著軟,陸文一股股吸食了他的靈魂。
許是濕透的衣服太重,瞿燕庭雙腿發軟,向下墜, 掛在陸文頸後的手臂也漸漸鬆開了, 忽的, 水流混合唾液嗆入他的喉嚨。
這一吻終於休止,瞿燕庭偏過頭咳嗽,帶著喘息,他竭力站穩,雙手滑下來抹了把臉上的水滴。
陸文半醉半醒地湊近:「再給我。」
瞿燕庭推他:「夠、夠了……」
陸文聽話地沒有繼續索求,酒精麻痹大腦, 安靜幾秒鐘才捉住瞿燕庭的手,嘟囔道:「瞿老師,我想洗個澡。」
明明都已經濕成這樣,瞿燕庭順著他,說:「好。」
答應完,陸文抓著瞿燕庭的手移向腰間,去摸運動褲的抽繩,一邊理直氣壯地要求:「我喝多了……你幫我脫。」
瞿燕庭迴避道:「你別這樣。」
「我哪樣了。」陸文不依不饒地堵上去,「幫幫我……」
瞿燕庭拗不過醉鬼,沒吱聲,剝掉陸文浸水的羽絨服和衛衣,抽開褲腰的繩結,他轉過身說:「你自己脫下來,我給你調一下水溫。」
陸文連帶內褲一起脫掉。
沉重的衣服丟在地上,咚的一聲,瞿燕庭心弦顫動,垂下沾水的睫毛往外走,說:「你洗吧,洗完我再幫你收拾衣服。」
陸文又有了要求,陡然高聲道:「不能走!」
瞿燕庭快瘋了:「你還想怎麼樣……」
陸文光著身子不要臉地晃了晃,七分醉三分演,逼真地糊弄人:「我醉得站不穩,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瞿燕庭進退兩難,哄著說「不走」,關上玻璃門,抱肘坐在浴缸的沿兒上,他朝旁邊側身,餘光躲著淋浴間內的裸體。
表明心跡不足半小時,他有點後悔了。
應該明天再說,這哪是答應了個男朋友,這是給自己找了個難伺候的孽子。
水聲停了,瞿燕庭才意識到陸文沒衣服穿。玻璃門推開一道縫,陸文探出頭,尾音上揚地問:「我穿你的內褲會不會緊啊?」
瞿燕庭立刻駁回去:「誰要借你穿,做你的夢。」
陸文欠嗖嗖地:「那我光著出來玩兒了啊。」
瞿燕庭坐不住了,從置物架上翻到最大的一條浴巾,遞過去說:「先擦一擦,然後趕緊裹上。」
陸文胡亂擦了擦水,推開門,將深藍色的浴巾抖開一甩,披在肩上緊裹住身軀。
瞿燕庭瞠目,訓斥道:「大傻子,裹下面!」
「靠,你又凶我。」陸文把浴巾扯下來,拖沓地纏在腰上,「難受,我不愛穿直筒裙。」
瞿燕庭簡直想揍他,只當在照顧一尊佛,能積攢福報。這工夫陸文晃悠到鏡子前,撐住理石台,使喚道:「可以給我吹頭髮了。」
瞿燕庭站在右後側,將陸文的薄背、窄腰和微鼓起的肌群盡收眼底,偶一斜眸,驚覺陸文從鏡中盯著他,用那雙紅色的醉眼。
臥室黑著燈,陸文倒在床上,把頭壓在枕間聞洗衣香氛的茉莉花味。黃司令躍上床尾,繃緊了肉臉監視著他。
瞿燕庭終於能舒口氣,換上睡衣,把兩個人濕掉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沙發上陸文的手機閃爍,鈴音是「歡樂時光」,響過七八聲才掛斷。
瞿燕庭沒有理會,反正陸文醉成這樣也回不了電話。
臥室里,陸文貌似已經睡著了,酒後的呼吸比平時更粗重一些。瞿燕庭躺上床,怕陸文喝醉睡覺不老實,貼邊側躺著。
偏軟的床墊動一下很明顯,瞿燕庭感覺到陸文在翻身,期待又害怕,下一刻,後背挨住熟悉的胸膛。
瞿燕庭沒有動,任由陸文的胳膊纏上來,等嚴絲合縫地貼實了,他僵住,浴巾早已在被窩裡蹭開,身後的觸覺分明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