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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依舊站在馬桶前,位置和姿勢完全沒變,他扭過頭,臉上蒙著一層汗,難堪又惶恐地說:「怎麼辦,我尿不出來了。」
陸文:「啊?」
瞿燕庭重複道:「你把我弄得尿不出來了……」
陸文走到他身後,右手攬住腰側,左手繞至身前按在小腹上,懵逼地安慰:「別怕啊,估計是那什麼太多次,虛了,靠著我慢慢來。」
瞿燕庭兩股戰戰地倚在陸文懷裡,仰頸望著牆上的壁燈,小腹被大掌輕輕地揉,耳邊是有節奏的口哨。
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也經歷過一些風浪,卻是頭一次羞恥地想撞牆自殺。
半晌,終於響起淅瀝的水聲。
瞿燕庭喃喃道:「你知道柏拉圖嗎?」
陸文一驚,考慮到他讓瞿燕庭死了,又活了,最後尿不出來了,猜測對方指的應該是「柏拉圖式愛情」。
「這人誰啊。」陸文搖搖頭,「我就知道那個很會射的丘比特。」
第75章
瞿燕庭沒再逞強, 自暴自棄地讓陸文幫他洗澡, 泡在熱水裡暈暈乎乎地睡著了一次,清理時又亂著呼吸醒來。
一直忙活到五點半, 瞿燕庭抹了藥膏, 換了睡衣, 才墊著雙層軟墊在餐桌前坐下。屁股坐實的那一刻,他魂兒都飛走了一半。
冷掉的飯菜用微波爐叮過, 陸文坐旁邊, 說:「瞿老師,你嘗嘗這幾樣, 銘子酒店的餐廳訂的。」
瞿燕庭舀起一勺粥:「嗯, 好喝。」
陸文掀開披薩盒, 將一塊炸雞放在一角披薩上,微捲起來咬下一大口,炸雞的脆皮、嫩肉和披薩的餡料在口腔里混合。
瞿燕庭第一次見識這種吃法,頓覺嘴裡的粥索然無味,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我也來一塊。」
「不行!」陸文拂開他, 「這些太油膩了, 你得吃清淡的。」
口欲洶湧時不想管那麼多,瞿燕庭道:「沒關係,我吃麻辣火鍋都不在話下。」
陸文心說,你可拉倒吧,他把炸雞脆皮裡面的肉撕下來,說:「這樣吧, 給你吃點肉絲,網上說第二天要忌口,聽話。」
「網上?」瞿燕庭好奇地問,「你還查這些?」
陸文說:「我不是想給你一場完美的……算了,反正我也沒記住幾條。」就像考試背書,他最終選擇把書一合,跟著感覺走。
「哦,對了。」陸文拿來瞿燕庭的手機,「你助理找你來著。」
瞿燕庭接過打開,一邊喝粥一邊看手機:「於南?」
陸文坦白道:「嗯,我怕他有急事,就擅自回了消息,但別的我什麼都沒看。」
瞿燕庭不介意地說:「沒事。」點開微信,他看了遍聊天記錄,忍不住嗤嗤笑,「你們聊的什麼玩意兒。」
陸文啃著雞腿:「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叫嫂子。」
瞿燕庭笑得更歡:「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陸文習慣性舔嘴唇,「既然我在你員工嘴裡成了嫂子,那我能在發小面前稱呼你』老婆』嗎?」
瞿燕庭咬著瓷勺定住,一瞬間想起他打完又刪掉的「老公」,在被哄著撒尿之後,稱呼這件事似乎不足以令他害臊了。
陸文見他沉默,以為不願意,便道:「不行嗎?人家別的gay都是這樣叫的。」
瞿燕庭問:「誰?」
陸文回答:「就……姓顧的。」
他的神情特別豐富,嫉妒中透著一絲不屑,又很在意,令瞿燕庭聯想到愛攀比的高中男生,誰買了新球鞋,那老子一定也要。
總不能讓他在朋友面前輸,瞿燕庭這樣想,答應道:「好吧,你喜歡就行。」
陸文驚喜道:「真的嗎老婆?!」
「……」瞿燕庭繼續喝粥,「啃你的雞。」
眼下氛圍不錯,瞿燕庭逐漸放慢咀嚼速度,暗自思忖,他和陸文雖然和好了,但有些話並沒有說開。確切地講,是他在迴避。
瞿燕庭還沒有剖開全部的決心,可鑑於這一次的教訓,他不想完全以隱瞞的方式去處理。側一點身,他說:「陸文,我想和你談一下曾震。」
陸文滿手油,托著披薩:「曾導?怎麼了,要談什麼?」
瞿燕庭語速稍慢,斟酌地:「從職業水準來看,曾震的確是一名頂尖的導演,但他這個人不一定是大眾看到的那樣。」
在萬千觀眾心裡,曾震是一把標杆,是打在片頭就樂意掏錢買票的質量保證。除卻名導身份,他和王茗雨的書影者基金會也很有名,有慈善加持,他的口碑和聲譽一直都不錯。
陸文不太懂,問:「那曾導哪樣啊?」
「他,」瞿燕庭說,「他未必是大家想像中的好人。」
陸文明顯一愣:「什麼意思?」
瞿燕庭道:「你還記得靳岩予吧,他之前參演了曾震的電影,之後錄製《烏托邦》。你應該知道,《烏托邦》的製作方之一就是書影者。」
「嗯,那靳岩予……」
瞿燕庭說:「靳岩予是曾震的情人。」
「我操!」陸文的披薩掉進盤子裡,「不會吧?!」
瞿燕庭捉住他的手腕,抽一張紙巾給他擦指間的油花,說:「我錄製前叮囑你不要招惹他,就是這個原因,你後來也看到他有多張狂了。」
陸文受到巨大的衝擊,在緩和的過程中努力去理解,情人,大概也是美化過的說法,或許就是圈內最常說的「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