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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望暈乎乎的:「他想潛你?他開什麼條件?」
陸文說:「什麼條件也不行,你是不是我哥們兒?」
「是,咱這感情。」蘇望一巴掌拍陸文胸口,「下次被潛還打給我,別喊寶貝兒,喊乾爹!」
陸文拍回去:「你他媽喝多了還占我便宜!」
蘇望道:「你懂個屁,你喊乾爹,讓對方以為你已經髒了,就潛不動了。」
「哇。」陸文舌頭打結,「果然你最聰明。」
連奕銘聽不下去了,把蘇望架起來,扶進臥房去休息,陸文在沙發上橫躺下來,臉有些燙,頭暈目眩地閉上眼。
腳步聲靠近,旁邊坐下個人,陸文泛紅的眼皮被敷上一塊濕毛巾,涼涼的很舒服。他伸手摸到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是顧拙言。
客廳只剩下他倆,顧拙言問:「送你來那個人是誰?」
陸文揶揄道:「司機唄。」
顧拙言輕笑一聲:「什麼司機敢讓陸少爺坐副駕?敢推僱主的臉?」
酒醉難以思考,陸文連瞎話都不會編了,他放棄掙扎地坦白:「他姓瞿,是我這部戲的總編劇兼投資人。」
顧拙言猛地把毛巾拿開:「就是他要潛你?」
陸文眯開眼,在閃耀的燈光下接受顧拙言的審問,回答:「全是誤會,我以為他是gay,想潛我,結果他非但不想潛我,八成也不是gay。」
「聽你這語氣,」顧拙言皺眉,「挺遺憾的?」
陸文把頭一歪,重新閉上眼,咕噥句「放屁」。
「我勸你還是警惕點好。」顧拙言提醒他,「我只刮過三個鼻子。一個是我的德牧犬,一個是我的親妹妹。」
陸文逐漸入睡,哼哼道:「還有一個……」
「還有那個,」顧拙言說,「後來成了我老婆。」
第45章
陸文被鈴音吵醒, 從沙發靠墊的夾縫裡把手機摳出來, 滑開接通,酒後咽喉燒灼, 一團起床氣憋在胸口, 便用鼻腔噥了一聲。
孫小劍打來的:「是我, 喝多啦?」
「沒事。」陸文啞著嗓子,「有話快說。」
孫小劍道:「不是還剩一場戲沒拍麼, 劇組給通知了。」
陸文說:「那你直接發唄, 大半夜打電話,什麼素質。」
「大哥, 你做夢呢?」孫小劍喊道, 「快十點了!」
手機變成忙音, 陸文揉揉內眼角,睜開,套房客廳亮堂堂的,牆上鐘錶的指針恰好定格一瞬, 十點整了。
陸文坐起來, 醉意消散, 不過額角有些脹悶,茶几上戳滿酒瓶,基本都空了,昨晚誰喝得也不少。
陸文掀開毛毯,去浴室洗臉刷牙,冷水一潑徹底清醒過來, 剛打上剃鬚泡沫,蘇望推門,半夢半醒地直奔馬桶前站好。
潺潺水聲響起,陸文說:「憋壞了吧。」
「別瞎說。」蘇望道,「男人哪都可以壞,唯獨那兒不能。」
正說著,顧拙言和連奕銘也進來,昨晚一個個人模狗樣,此刻擠在一間浴室搶地盤,陸文感覺煩死了:「你們懂不懂先來後到?」
連奕銘居然脫光了,進淋浴間:「懂,我們仨比你先來這世上,給老子閉嘴。」
陸文生日最小,計較年齡的時候每次都吃虧,蘇望按下沖水鍵,支了個歪招:「文兒,你找個有弟弟的媳婦兒,就能體驗當哥的感覺了。」
「嗯,弟弟不錯。」顧拙言叼著牙刷,發自肺腑地說,「反正別找有妹妹的,折壽。」
連奕銘探出頭:「未來大舅哥,你丫詛咒誰呢?」
忽略周圍的抬槓,陸文默默刮鬍茬,耳邊莫名盤旋起阮風的聲音,笑眯眯地喊他「哥」。一走神,鋒利的刀片在下巴留下一道小傷口。
陸文衝掉泡沫,揚著臉照鏡子,傷口滲出的血珠被水稀釋,變成一抹水紅色。顧拙言漱口抬頭,一齊照鏡子,問:「要不要緊?」
「小事。」陸文拍須後水。
顧拙言道:「不是故意的吧。」
「啊?」陸文齜著幾顆牙,「我幹嗎故意劃傷,自虐啊。」
顧拙言拿毛巾按一按臉:「昨天讓人家端著下巴看鼻子,今天可以端著下巴看傷口,明天沒準兒就端著下巴看口腔潰瘍了。」
記憶漫上來,陸文想起他喝醉後顧拙言說的話。擱在平時,他一定會罵對方胡說八道,或是大驚小怪,可能因為額角的脹痛,他此時停下動作,一句話也沒得講。
顧拙言也沒有在浴室談心的興趣,催促道:「洗完沒有,騰地兒。」
陸文閃人,不知從哪冒出一股子心慌,大聲說:「吃頓早午飯吧,我請客。」
在酒店餐廳吃的,哥四個都餓了,大快朵頤沒怎麼交流,吃飽飯各回各家,蘇望不順路,連奕銘要開會,陸文蹭顧拙言的車回南灣。
天氣不錯,晴朗得不似寒冬,陸文放下遮光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年底了,今年春節在哪過?」
顧拙言的「老婆」重拾學業,在美國進修,逢年過節總要你去或者我來,他道:「在這邊,凡心回來過年。」
陸文異想天開道:「你說我有生之年能上一次春晚嗎?」
顧拙言說:「春晚有什麼好上的,在家陪陸叔吃餃子多好。對了,你這部戲拍完沒有啊?」
「即將殺青。」陸文嘆口氣,「我人生中第一部 男主角,怪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