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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靜了,瞿燕庭返回來,無奈地擼了把頭髮。
陸文問:「給你師父打的嗎?」
「嗯。」爆出這種事,瞿燕庭必定掛心王茗雨的反應,「師父暫時不想見人,我過兩天再去看她。」
陸文和瞿燕庭毫無睡意,月色正好,便一起到花園走走,踩著甬道上被樹影切碎的月光慢行,有點歲月靜好的意思。
網上卻陷入混亂,陸文走了一段忍不住摸手機。瞿燕庭挽住他的胳膊,說:「別看了,費眼。」
陸文把手機塞回去,說:「看曾震被罵,好爽。」
「你挺實在的。」瞿燕庭笑了聲,「不過真是峰迴路轉。」
陸文感慨道:「沒想到會是靳岩予幫了我一把。」
瞿燕庭停下步子,不太肯定地說:「你仔細看那段視頻了嗎?我覺得不一般。」
陸文有一樣的想法,所以他拜託孫小劍儘量弄到靳岩予的聯繫方式,想問清楚。念誰來誰,孫小劍發來了輾轉得到的號碼。
陸文撥出去,開了免提和瞿燕庭一起聽,接通了,他謹慎地開口:「餵?對個暗號,你是小黑小白還是小灰?」
手機里傳出靳岩予不耐煩的聲音:「你閒得蛋疼啊?」
陸文說:「我不是怕打錯麼!」
靳岩予問:「找我幹嗎?」
陸文忽然卡殼,拐著彎說:「我是提醒你,小心被曾震打擊報復。」
「切。」靳岩予滿不在乎道,「我早跑路了,正在北海道度假。」
陸文「哦」一聲,問:「你為什麼啊?」
靳岩予回答:「可能良心發現了吧,但也不全是為你,我要讓老畜生一輩子忘不了我,我不稀罕他喜歡了,最好讓他想起我就恨得牙痒痒。」
陸文擔心道:「你別是被曾震逼得變態了吧?」
靳岩予說:「瞿燕庭都沒變態,我為什麼要變態?」
瞿燕庭心情複雜地咳嗽了一聲。
場面有點尷尬,陸文問出心中的疑惑:「那段視頻是發布會早上……你不是和曾震掰了麼,還接吻啊?」
靳岩予吼道:「都他媽這時候了還八卦?你有病吧!」
陸文執著地說:「而且是他主動的。」
進電梯前靳岩予就兜好了帽子,他有豐富的應對鏡頭的經驗,進入電梯站在有利位置。至於接吻,是他求曾震的,求曾震在徹底結束前再吻他一次。
靳岩予乾脆坦白了:「其實那段監控是我留的把柄,傍身用,現在爆出來了,我也就不欠你什麼了。」
陸文說:「那曾震會不會追究你?」
靳岩予道:「先顧好他自己吧。」
旁邊的草坪躥過一道圓滾滾的影子,瞿燕庭分辨了一下,驚覺黃司令跑了出來,他立刻衝過去追。
陸文戳在原地,等瞿燕庭跑遠一點後,關掉免提將手機貼在耳邊,說:「我想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兩天後,陸文收到關於書影者基金會的第一份調查資料。
靳岩予跟了曾震不短時間,第一次風波後也跟曾震用公益作公關,所以那晚,陸文希望靳岩予能提供一些線索。
靳岩予聽曾震提過一個環保公益項目,貌似出了點問題。陸文順著這條線索去查,查到該項目當年爛尾,最終草草了事。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書影者那一次出問題後,重啟項目的是文嘉基金,並且文嘉基金對項目中多地的環保幫助一直延續至今。
陸文看完資料,先發了一份給孫小劍,但不打算馬上公布。
今天瞿燕庭要去見王茗雨,陸文提前把賓利開出車庫,在樓前降下車窗等著,等對方出來,他霸占著駕駛位說:「瞿老師,我跟你一起去吧。」
瞿燕庭猶豫道:「師父不認識你,你去不合適吧?」
陸文說:「我都把她老公揍了,應該認識我了。」
瞿燕庭想想也對,王茗雨或許已經知道了,但曾震的原因使王茗雨對同性戀嗤之以鼻,他不想在這個關頭刺激對方。
再說了,陸文見王茗雨幹什麼?
「先上車。」陸文催促道,「反正我要去紫山取點東西,走吧。」
瞿燕庭沒管那麼多,上車接了兩通電話,曾震出事,他的手機都被業內的朋友打爆了,不難想像王茗雨的情形。
到了紫山,瞿燕庭匆匆下車去敲門,王茗雨親自來開,和咖啡館見面那天的狀態大不一樣,整個人流露出疲憊。
陸文慢一步,拎著包跑過來,乖巧地打招呼:「王老師,您好。」
王茗雨看了他一眼,遲疑片刻後說:「先進屋吧。」
別墅里有些亂,瞿燕庭了解王茗雨要強的個性,估計出事後就讓保姆走了,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的狼狽。
茶桌上擱著幾瓶酒,面對面坐下來,王茗雨在瞿燕庭和陸文身上來回掃視,神情談不上好奇或厭惡,應該早已知道他們的關係。
瞿燕庭出聲說:「師父,你怎麼樣?」
王茗雨攏了下垂落的髮絲,淡然道:「還好,也不是沒料到過這一天,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她拿起桌上半杯洋酒喝掉,似是感悟地說:「做夫妻就是麻煩。」
瞿燕庭問:「師父,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你有什麼打算?我能做什麼幫你嗎?」
王茗雨回答:「暫時還沒決定。」她又看了陸文一眼,對瞿燕庭說,「你自己有什麼打算,跟曾震劃清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