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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在看電視,餘光掃到曲墨正撐著身子妄圖坐起來的動作,他趕忙扭頭看過來,口中「哎、哎」的叫著阻止:「你先別坐起來。剛剛醫生說了,如果你醒了讓你按鈴兒,他們說可以了,你才能坐起來。」
曲墨一聽,道了聲謝,卻煩躁的擰了下眉毛。
思維還尚停留在那個天橋之上。在聽話的按呼叫鈴兒的同時,他心裡也默默在想——
果然神棍兒之類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那傢伙胡言亂語,自己也不可能在生死間走這麼一趟了。
護士聽到按鈴之後就過來了病房。
又是一頓全方位檢查,確定沒什麼大事兒了,便讓曲墨再躺著觀察一陣兒、打打針。如果差不多,等明天一早,他就可以出院了。
而醫生護士走了之後,躺在他隔壁的兄弟就又開了口:「對了,你朋友給你留了張字條兒跟桌上放著,他說讓我提醒你看一下。」
曲墨再次道謝。
扭頭過去,也確實是有張字條。
其實在聽到「朋友」這詞兒的時候,他心中就莫名有了點兒不好的預感。這拿過紙條在眼前打開,那種不好的預感被應證的感覺才讓他更難受了起來。
上面龍飛鳳舞,字兒寫的還挺多——
「施主,我就說你印堂發黑,你看血光之災。借你一張符擋擋,一百塊錢,你醒來可以打我支X寶上,帳號188XXXXXXXX。醫藥費我用你的支X寶你的指紋付了,不用給我還錢。不過符紙不能算我強買強賣,所以期待您的匯款。
另:我說您有喜,可不是開玩笑哦。欲知詳情,也可致電聯繫。」
這句話下面兒,還畫了個賣萌的笑臉。
而再往下看,果然是一張被折起來的黃色符咒。
曲墨咬牙。
就像是在撕那個小道士一樣,用力撕碎了字條和黃紙。跟著一起丟進垃圾桶里,他冷笑一聲。
我除非有病,才信你的邪!
【作者有話說:新坑求收藏,日更愛你們!】
第2章 只要錢給夠,我什麼都能做到!
還是那個天橋,還是那個位置。
只不過月色換成了朝陽,身穿著灰撲撲衣服的小道士盤著腿,手肘抵在膝蓋上撐著腦袋,打著哈欠一個勁兒的點頭。
他長得很好看。
頭髮不長,順貼的附在耳側。臉很乾淨,娃娃臉上還透著點兒淡淡的粉紅。溜圓的大眼睛此時輕輕磕著,兩片長長的睫毛就像是兩排刷子,在臉上透下了月牙似得陰影。
面前行人匆匆,他也沒打算要攔下來哪個。身前被石頭壓著四角的八卦圖隨風卷折,他也懶得去按,就這麼放縱自己繼續打著瞌睡。
他名叫白忘川,是他師父取的。
師父說是在忘川邊兒上撿來的他,所以跟著自己姓,就叫了白忘川。但是大家心裡都知道,忘川在陰曹地府,不可能撿來個嬰兒,所以他也從來沒把師父的這個說辭當成真的。
眼看朝陽慢慢上升,橋上來來往往的上班族也越行越少。白忘川終於打了個哈欠坐直了身子,又朝後面的護欄靠躺過去,看著遠方地平線上金燦燦的太陽,像極了一隻在陽光下偷懶的小貓。
他身旁的灰布包里拱了一下,鑽出來了一個真貓腦袋。
四下看看確定沒人,它才鑽了出來,臥趴在了白忘川的懷裡。
這貓通體全黑,黑中還有些透紅。一雙瑩黃色的眼睛左右看看,最後鎖定在白忘川身上,抖了抖鬍子,竟是口吐人言:「昨天那男的沒給你打錢?」
「沒有,」白忘川微笑搖頭。
如蔥般細嫩白皙的手指在身側掐點了幾下,他歪了歪腦袋:「他應該醒了,難道是隔壁床那大哥沒讓他看紙條嗎?」
黑貓打了個哈欠,直指原因:「我昨天就跟你說了,他就是不想理你。」
白忘川拒絕承認:「難道是因為我賣萌賣的太到位,把他給嚇到了?」
黑貓再次指出:「是他不想理你。」
「那這就奇了怪了,」白忘川伸手給貓抓了抓下巴,他說,「我都跟他說他有喜了,他一個大男人,他都不好奇一點兒嗎?就算賴了我的符紙,好歹給我打個電話也行啊?還是說他本來就是個gay,正好想趁著這個機會、給他老公生個兒子?」
黑貓用尾巴甩了他一下,別過腦袋:「他有沒有對象,你昨天沒看出來嗎?」
白忘川嘿嘿一笑:「面上缺桃花,還半點兒沒有姻緣相。他母胎單身到了現在,我當然看得出來。」
黑貓嘁了一聲懶得理他。
白忘川則是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撐著腦袋點著頭,似乎就是要死等那個男人的出現了。
當然,雖說看起來是這樣,但其實也不盡然。
主要還是因為在下山之前,他師父曾告訴他,可以擺攤做生意,但是做得都得是問心無愧的生意。所以來來往往這些人他不會關注、也不會阻攔。只有那種真的被不好的東西纏著的、比如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他才會開口阻止,讓人掏點錢,他替人消災。
畢竟,他可不是那種半瓶子晃蕩的騙子。
但是擁有真材實料的白道爺表示,太耿直的唯一缺點就是,那些騙子吃好穿好,而他尚還在為今天的午飯發愁。
又打了一會兒的瞌睡,他終於揉著肚子再次坐直了身子,隨即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