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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迦,迦迦,你受傷了,我不逼你了,你站住好嗎?!求你!」
曾樓迦驀地駐足,他轉身,雖然看不清趙銃的表情如何痛苦,但是聲音知道。
他喊道,「趙銃,你好好看著我!」
推開烏雲的月光,終於露出些散淡的光芒。
他那逐漸潔白的上身布滿了情火灼傷的紅痕,雖在咫尺,卻遠在天邊。
「趙銃,」曾樓迦不無難過地打量著趙銃愈發清晰的身影,「我這個樣子,在任何人的眼裡,都只是一個普通男人的身體,可是在你眼裡,我卻是一個女人。」
「我不想做女人,不想被你寵愛,也不想讓你那些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強硬地發揮在我的身上。」
「我不想跟你天長地久,不想跟你百年好合,更不想像個寵物一樣被你囚禁拘束。」
曾樓迦很少哭泣,即使難過最深的時候,他都沒有落過一滴眼淚。
可是他現在忍不住想酣暢淋漓地大哭一場。
為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謊言的味道。
月光須臾恢復了烏雲遮蓋的狀態,天地間又驀地黑暗起來。
而黑暗,足以掩蓋一切的真相。
「我們就放過彼此吧,阿銃~」
他一直退,一直退,腳底的觸感從凹凸不平的磚地,變成了爛泥地,直到他倒退時狠狠撞倒了一根木桿。
曾樓迦的記憶突然跳轉,他想起來這個小區的危房很多,有的牆體出現了巨大的裂縫,但是住戶利慾薰心還要硬撐著等拆遷,所以有人用木樁子做支撐把牆先頂著。
極度的驚悚感使他整個身體冰冷如僵,「趙銃,你別再過來了。」
趙銃反以為對方仍在抗拒自己,他一直認為自己在無休止地付出,卻沒深刻地反思過曾樓迦內心的憂懼和厭惡。
「迦迦,我怎麼可能把你當作女人的替代品呢?而且我也不喜歡男人啊,」趙銃摸著黑,一步一探地尋找著曾樓迦的氣息,「我只是……這個世界上,我只是因為喜歡你啊。」
他的指尖,觸摸到了冷冰冰的曾樓迦,一帶手,將人扯入溫暖的懷抱,翻手給對方披上外套,「不論我以前有多麼混帳,但都是過去的事情,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再不逼你做任何討厭的事情,好嗎?」
曾樓迦緊張到快要窒息,「我跟你說,慢一點,別過來,你……」
他的耳畔似乎有什麼斷裂的聲音,那聲音呼嘯而來,完全促不應接。
「小心!」曾樓迦推開了趙銃的身軀。
哪知趙銃的反應力更加迅速,張開雙臂把曾樓迦牢牢地護在懷裡彎腰蹲下。
「咚!」真的有什麼東西垮塌了下來,索性不是磚牆,而是根巨大的粗木桿子,重重地砸在了趙銃的顱側,瞬間血水如潮,滾在了曾樓迦的耳側,沾濕他的衣領。
好燙!好燙!
趙銃!
曾樓迦如同恐怖夢魘中復甦的靈魂,掙扎著伸起雙手,刺眼的白色湧入他空泛的眼湖內。
搖搖頭,陌生的環境漸漸清晰起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
回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背著血流不止的趙銃到了醫院,醫生說趙銃需要輸血,A型的。
曾樓迦當即說他自己也是A型血,給趙銃輸了好多血。
記憶如潮水一般填充滿他睏乏的大腦之後,他的目光緩緩聚焦,聚焦。
終於落在醫院的病床上。
索性,趙銃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而是把頭包的像個大粽子似的,沉沉睡在了病床上,還要留院觀察一下免得腦部殘留瘀血,或是腦震盪。
曾樓迦再看那張異常安靜的睡臉,覺得又好恨,又好笑。
假設,這個人因為救自己而死掉了。
曾樓迦不敢多想,他好害怕趙銃的生命從自己的眼前化為烏有。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大膽,也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
曾樓迦舉起趙銃的大手,貼在臉龐。
「謝謝你沒有事,阿銃,謝謝。」
趙銃墨黑的眉毛居然抬了抬,接著是黑郁的眸子,他仿佛接收到了曾樓迦的碰觸,在昏沉了一個夜晚,從渾渾噩噩與劇痛中睜開眼睛。
他搖晃的眼神先看了看四周,終於在曾樓迦滿是焦急的臉上定了格。
「你……」趙銃乾澀的嗓子猶豫不定,想了一下,「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月亮:要不是我忽明忽暗,他倆還不可能滾到危牆旁邊。
木樁:要不是我砸得快狠准,趙銃追媳婦還得八百年!
作者:要不是我才用了狗血式和好方法,想看甜甜蜜蜜得排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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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產糧,就像做1
「你是誰?」
趙銃的眼睛裡充滿了迷茫的微光,隱然的痛楚令他的臉色說不上好看,但也不至於半灰半黃。
曾樓迦微微思索了一下,「我是你親爸爸,兒子。」
趙銃的眼睛驀地睜大,「你居然是我爸爸?那我原來的爸爸去哪兒了?」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時,卻因劇痛不禁蹙眉。
「為什麼我的頭這麼疼?跟鈍刀子在裡面切神戶牛排似的。」
趙銃的眼睛甚至都睜不開,皺成一團迷茫的光。
曾樓迦依舊從容不迫,「醫生說,你腦子裡有一塊直徑三厘米的血塊正壓著你的中樞神經,你可能離火化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