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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次能體會到,我吃了多少苦,才抱得美人歸的辛酸和不易嗎?」趙銃點點他的挺鼻子。
曾樓迦不想理他,專心只低頭吃巧克力。
下午與趙銃在教學樓分道揚鑣,曾樓迦就掏出了手機,將自己提前編撰好的帖子發在建築系專用的交流灌溉區,包括微信上的互動群,小組群,一併發送出去。
前腳剛一進班級教室,戴遠征和幾個同學就團團把他圍住,一個個驚慌失色的模樣像是嚇得不清。
「曾樓迦,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把自己辛苦撰寫的論文直接全稿發在了論壇上?」
「而且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歡迎針對這次論文競賽事宜有異議的同學,今天下午或晚自習時間來四班共同探討。」
「還有這句——同樣歡迎能對本次論文內容提出建設性意見的同學,前來協同完善論文的缺漏以及細節補充。」
戴遠征的臉上不無擔憂,「你想引戰嗎?你一向是一個成熟的人,怎麼可以把參賽論文直接發布在公共論壇上?」
曾樓迦掏出手機,中午吃飯之前,因為聽了那幾個人的閒言碎語,所以他也到論壇區里轉了轉,尤其是本系的話題專欄區里。
已經有十幾個帖子在吐槽他未經任何評選,就代表N大建築系去參加全國性的論文比賽及答辯。
如果是少數,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轉帖的數量以及回復的次數居然在一定數量之上,雖然有本班的同學實名證明,仍然有人在裡面大放厥詞,說他曾賄賂沈教授。
針對一個人的名譽問題,怎麼可以做到熟視無睹,充耳不聞?
曾樓迦並沒有回答幾個人的連環追問,而是走到班級的最前面,對所有在班裡的同學抱歉道,「今天我可能要徵用咱們班這塊乾淨地了,事後請大家喝奶茶。」
等到吃過晚飯,陸陸續續有人進班上夜自習的時候,陸陸續續一群二十幾個人前後進了四班。
曾樓迦正在畫建築透視圖,其他的同學把畫架自主地移到牆邊,騰出空間來容納突然闖進來的人群。
戴遠征踩在凳子上冷冷地盯著動靜,四班的班長連忙走出來做和事佬,「大家今天以文會友,都不要衝動啊,最好有什麼問題敞亮說清楚,畢竟以後不是同學,還是同行,心裡不要掖著火,積著愁,廢了咱們同校的感情。」
哈哈哈,呵呵呵。
進來的人里推出個頭子,代表大家說話,「本來吧,我們也沒想搞事,論壇里那些王八蛋話是誰說的,誰心裡有數,當場把人叫出來也怪丟面子。」
「我們就是單純的看不慣曾樓迦這種囂張態度,既然沈教授都偷偷叫你參加比賽了,大家背後抱怨兩聲有什麼不可以,你至於把事情搞這麼多嗎?你是不是表演型選手啊?!」
曾樓迦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來,他記得那天在樓梯間裡調侃的聲音,也偷窺了那幾個人的臉,有些在這群人里湊熱鬧,有些不敢來。
「我的論文你們看了嗎?感覺寫得如何?」他冷靜地正視著十幾雙眼睛熊熊地燒在自己身上,鏗鏘有力地回復道,「而且針對此事,我為什麼要沉默?」
「我因為平常看起來有些不善言談,或許讓人對我有些誤解,覺得我是個可以忍氣吞聲的人。」
「抱歉,其實我很執拗,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妥協,包括默默承受論壇上的語言暴力,尤其這些污言穢語來自與同一幢建築之內。」
「如果你們當中有人質疑我的能力,那就去看我的論文,若是有人能寫得比我更出色,這次的論文大賽我會主動棄權。」
「假如你們當中有人質疑我的人品,這就非得說個清楚明白,我怎麼跟沈教授有一腿,或者是行賄他?」
「如果不講清楚,我在N大還有兩年的學習生活,難道我得在兩年裡忍受來自各個背地裡的質疑和嘲諷?」
"我並非完人,但不代表我活該被詆毀!!"
班級的門突然被人踹開,所有人心慌慌地張望向門口,就見趙銃領著大一的一群學生走進了教室。
他驚慌地微笑著,「抱歉,抱歉,打擾了,我們是來學習畫圖的,怎麼今天班裡好多人在?我們沒打擾你們的正事吧?」
他的臉上雖是笑意橫生,卻殺氣騰騰,一層無形的壓迫感自高大的身軀間強烈的散發出來,總令人無端心慌神亂。
曾樓迦說:「今天沒空教你們,回自己班裡去吧。」潛台詞叫他別湊熱鬧。
趙銃的人已經坐在講桌上,伸手抓了一根鋒利的鉛筆,「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一個系統的,聽一聽,漲漲見識唄!」
「好了,別廢話了曾樓迦,」領頭髮言的人一臉不耐煩,「你的論文我們都看了,確實完美至極,在能力上我們確實比不過你,畢竟你每年的綜合成績都在A。」
「可是你的人品問題就乏善可陳,據說你為了掙錢,把自己的筆記本借給同學還收取一定的複印費,而且幫助別人改圖製圖,也要收錢。」
「難道幫助同學做這些事情不應該是免費的嗎?你樣樣都要收取費用報酬,甚至聽說你還幫助別人頂鋪來賺取蠅頭小利。」
「如此類推,說你是個一心向錢看齊的人,應該不為過吧?」
就是,就是……下面的人一片附和之聲。